李孀妇心疼,正要过来瞧瞧,张捕头已先行一步。
“嗯嗯,张捕头你说的太对了,你从速帮我压服李寡——李大娘,让我去找个活儿做,她太凶了,我怕她。”
洛浮生抽出的那板凳,不高,三十来公分,张捕头的大块头坐上去和蹲着没啥大差,这一高一矮一壮一廋的两人挤在褴褛的摊子中间说话,熙熙攘攘的小道上不时有车马牛赶过,看起来竟非常调和。
“你个臭小子,又是你,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那我喊甚么?”洛浮生扭过甚去极其当真的问。
说罢,像是个泥地里打滚的鳝鱼,哧溜一下就跃进了书院。
洛浮生戳戳张捕头,小声道:“你说凶不凶?”
书院内里传来个气呼呼的声音:“洛浮生,不准你喊我娘孀妇!”
洛浮生警戒地瞪着男人:“你要干吗?”
“小哥哥快跑!先生脚笨,追不上你的!”
“摔疼没?”
洛浮生嘿嘿地笑,也不答,只等张捕头说下句。
小摊上的另一个衙差扑哧一声,把刚塞进嘴里的鱼丸喷了出来,正飞了男人一脸。
张捕头也是个识相儿的,不再多问,直接转了话题:“你既来了滕州府,总不能靠百野生着,可曾想过找个差事?”
“西北那边的,叫甚么河州。”李孀妇叹口气,“才十几岁的孩子,比我家大宝大不了几岁,也不晓得如何走到我们滕州府的。他自称姓罗,叫……叫甚么来着……”
哐当!
正在李孀妇摊上吃食的有两个衙差打扮模样的男人,此中一个忍不住笑问道:“李大姐,那孩子是谁家的,如何这么能闹腾?”
衙差捐躯在了张捕头的部下,和烂成一团的摊子化作一体,手里的瓷碗倒是抛了出去,正被四周看戏的门客接个正着。
张捕头哈哈一笑,脸上的肌肉一抖,摆摆手:“没有没有,我是看洛小哥心生喜好,想请他吃个鱼丸。”
张捕头嘴角抽抽,额前蹦出几根青筋。
李孀妇听了好话脸上暴露几分得色,瞧一眼吃饱喝足蹲在墙上就想要打盹儿的少年,舀了一汤勺煮鱼丸的清汤就泼了上去。
“你才胖!我娘说我这是有福!”
“老迈,你没事吧?”衙差嚼着嘴里的鱼丸凑过来。
张捕头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着本身暴躁的表情,朝部下道:“你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再跟我说话。”
“十五六岁,读书也晚了,考取功名没个十年寒窗,拿不下来的。”
西瓜皮踩滑,洛浮生讪讪回身,蹭到高大魁伟的张捕头身边,挤挤眼睛:“哎呀,这不是贤明神武的张捕头吗?今儿如何有空帮衬小摊,想吃点甚么?我跟你讲,这李孀妇家的鱼丸乃是天下一绝,没了可惜,没了可惜……”
“……”此次换洛浮生沉默了,他眨巴眨巴那双溜圆的黑眼睛,“闹贼,不是有你们捕头吗?”
又听一个清脆脆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内里摆摊的李孀妇,张先生快派人撵了她,她老偷摸地给你家娃娃们塞鱼丸吃!都喂成她家大宝那么胖!”
“这不是挺会办事吗?”张捕头接过鱼丸也不吃,转手递回给中间怒不敢言的门客。
敢不敢?洛浮生眼睛亮了,呛得一下不晓得从甚么处所抽出来一把短木剑,撸着袖子就嚷:“张捕头,你就说谁家闹鬼吧!”
张捕头高抬另一只胳膊,手起拳落,将部属又砸进摊子里,持续笑眯眯地看着洛浮生:“有兴趣吗?”
在书院内里摆摊的李孀妇一勺子砸在少年初门上,叉腰便骂:“偷吃我家鱼丸还惦记取王家春卷,你咋不去吃他家的!”
“我师父,都是些花拳绣腿,强身健体用的。”洛浮生打哈哈,不肯多提本身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