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又是叹口气,“你所说的,我又何尝没有想到?但是我们另有别的挑选么?君命不成违,陛下旨意要求你我二人务必拿下河东,如果我等白手而归,则子干公昔日之厄恐将再现啊!”
“派人将这个动静奉告袁术,传令全军当即束装拔营,不答应有半晌迟误,违令者军法处置!”
贾诩眯缝着眼缓缓道:“现在鹬蚌相争于长安,主公当应静观其变,以坐收渔翁之利。并且,幽并两州乃是主公基业地点,不得有失,如果主公长时候在外,生恐有变。是以,我建议主公取道向东,直扑河内,断绝张杨后路,先解箕关之围!”
贾诩闭着眼睛思考了半晌,再展开时眼睛中已是一片精光,决然道:“长安已然生变,皇甫嵩退兵定然不假!”
皇甫嵩长叹一口气,点点头道:“恰是如此。现在幽并两州,各处边塞俱是烽火烽火,韩俊小儿即使有三头六臂,也必定自顾不暇。河东新得之地,民气未附,军心不稳,恐怕短时候内很难有援兵派来。以是,我最担忧的,乃是长安城和陛下的安危!出征之前,我几次三番上表言明关中不决,隐患未除,雄师不宜出征在外。但是陛下极有主意,数次采纳,我又恳请陛下将你留在长安,但是陛下也是不准。万般无法之下,我只能是冒险一搏,希冀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安邑,然后回师长安拱卫京畿,却千万没有想到安邑是一块不好啃的硬骨头。”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贾诩绝对算得上是这个期间顶尖的智者,但这个天下上向来都没有真正算无遗策的人,他天然也不例外。而恰是因为他算漏了这一点,差一点就导致大好的局面崩盘,让韩俊以及荀彧等人多年的尽力毁于一旦。
袁术愤然拂袖而去,皇甫嵩却眼皮都没抬一下,而是持续看着朱儁道:“我当然晓得夜间攻城会加大丧失,但是时不我待,留给我们的时候恐怕已经未几了!”
幽并军一起丛晋阳奔驰而来,几近没有好好歇息过,人马都已经很怠倦了,但是他们的敌手,却远比他们要怠倦的多。幽并军的累,只是纯真的劳累,战意和斗志却非常的昂扬,而汉军苦战了一整天却连口热汤都没喝上就要持续行军,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怨声载道,若不是皇甫嵩治军峻厉,声望也高,恐怕这会儿汉军早已经一哄而散了。
毕竟只是方才组建起来的军队,固然已经有了一些正规军的模样,但那也只是在打顺风仗的时候,这是天然规律,而绝对不是人力能够窜改的!
子干公,既昔日和皇甫嵩,朱儁一同领兵剿除黄巾的东汉儒将卢植。因生性朴直被寺人进谗而惨遭下狱,若不是皇甫嵩班师而归以后一力将功绩让于卢植,为他讨情,则卢植必定会在监狱中度过残生。
从天而降普通冲杀而来的幽并军,让统统的汉军将士都目瞪口呆,本能的反应便是一哄而散的逃窜,任凭皇甫嵩如何尽力也没法再持续节制的四散奔逃!
韩俊奸笑着一打马,转头对信使道:“你归去奉告徐晃,命他严守城池,待我班师之时,必定厚赏全军!”
皇甫嵩话音方才落下,帐外就传来了短促的马蹄声,然后就见一个神情惶急的传令兵闯进帐中,浑身虚脱普通软倒在地,吃力地举起了一封信函咬着牙说道:“长安垂危,陛下命皇甫将军速速整军拔营,星夜回援长安!”
这个答案,贾诩在一天前就已经想到了,是以当即答复道:“如我所料不错,应当是西凉残部卷土重来!”
“霹雷隆”的马蹄声再度响起,借着暗淡的月光,两万幽并铁骑再度踏上了征程。也幸亏他们所骑乘的,都是忍耐力极强的匈奴马,不然的话,日夜奔驰下来,即便人还能挺得住,战马也早已经歇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