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帮主眉头舒展,面色冷峻,缓缓说道:“真义士也!你们把他尸身抬走,厚葬,不准产生轻渎尸身等事,违者重责不饶。”
周少白一边赶路,一边把混出来以后的所见所闻都描述了一遍,此中各种细节,更是绘声绘色,让慕凝之和张笑风听了只感觉如同亲临,都感慨不已。
李元康叹口气:“你还是涉世未深,将来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有些人在面对存亡决定时,死是更好的挑选。”
赵长老点头,决然说道:“好,你必然要记得你说过的话。”
一行人打马赶路,马蹄声碎,风声哭泣。
场内一片庄严,唯有火焰燃烧之声。
赵长老长叹一声,两行热泪簌簌而下,悲忿至极,大声吼道:“诸位兄弟,我赵云三要先上路了!临行之前,再劝说大师最后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兄弟们要三思!”
玉绮罗的肺也要气炸了,要不是李元康和周少白死死拽着,她一早就跑去场内大闹了。
三人急仓促顺着来时路退出,一起上倒也没赶上甚么停滞。
“谁说要你的钱了,我还没想好何事,就先放着吧,等我想好了再说!”李元康戏谑地说道。
“真的?”玉绮罗一听,表情刹时明朗起来,嘻嘻笑道,“好啊,我还没来过中土的都城呢,不过常传闻都城是天下最繁华之地,一向想去瞧瞧呢!对了,你们谁去过啊?”
铁帮主紧皱眉头,悄声问道:“仇八,那五刀之刑是甚么?”
回到方才密林中的藏身处,慕凝之和张笑风一见他们返来,忙上前问道:“如何,你们安然无事吧?”
赵长老面色冷酷:“我是要死的人,随你五刀还是十刀,我若叫一声疼,便不是豪杰。”
周少白他们中间刚好也有一名老乞丐,他听完以后,摇点头感喟道:“这五刀之刑,我也只是在十二三岁时见过一次,自那以后,老帮主感觉这科罚实在过分残暴,便弃之不消了,谁能推测,这仇八真是心如蛇蝎,竟然要赵长老身受五刀之刑,唉!”
周少白点点头:“安然无事,也没有节外生枝,但是看到了一些很奇特的事情。”
慕凝之说道:“没事最好,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了再说。”
李元康摇点头,心中忍不住地想:为何这个铁帮主的身形行动,倒是如此熟谙?
听得本来是如此残暴的科罚,众丐都是倒吸一口冷气,场内顿时鸦雀无声。
李元康和张笑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点头。
仇八对劲地走上前,想一脚踹倒赵长老的尸身,但是他走到近前,却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赵长老很有古之义士遗风,当今之世,殊为可贵。”慕凝之动容地说道。
周少白顿时严峻起来:“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必定不会健忘,只是你如果让我承担川资的话,我是穷的叮当响,真的一点都不充裕了!”
这些人的眼神不尽不异,讽刺,怜悯,天然也有不解和淡然。
周少白点点头,心有所感,随口说道:“残躯虽填沟壑去,高义犹活着间扬。这赵长老,真是让我佩服万分,可惜,却没法救他。”
“我不懂,莫非眼睁睁看着他死去,便是对的?”玉绮罗想起赵长老自裁时的景象,忍不住又要落泪,“活着总比死了好啊!”
周少白长舒一口气:“只要不要钱就行,你且渐渐想吧!”
仇八吓得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忙告饶道:“部属知错!部属知错!”
李元康却说道:“玉女人,你不明白。哀莫大于心死,那赵长老目睹丐帮变成他悔恨的模样,就算要他苟活下来,每日也要被心中悲忿折磨,真还不如一死了之,起码得了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