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尊,崇阳岌岌可危,不如安排一下,先把贵府的家眷撤走吧。”陆传应谨慎地提出建议。
“你这……”孟宝感受将近抓狂了,一句“你这厮”到了嘴边又生生忍住,怒冲冲改口道:“你这模样如何保卫崇阳?甚么都不懂,甚么都不会,干脆把恭义营的千总让给我做吧!”
孟宝和陆传应赶紧应了下来,既然许秉中开了头,他们也好把妻儿长幼送走,总比留在崇阳安然。
许秉中的神采模糊也有些发黑,咳嗽了两声,问道:“如何回事?恭义营的士卒射术不精吗?”
这厮的脸皮好厚呀!
最后的心机落差畴昔以后,许秉中还是把但愿依托在汪克凡的身上。
他无可何如地摆摆手,草草结束了这场军议。
城墙城楼都停止了加固,另有一条护城河正在发掘当中,近千名青壮担土背石,挥汗如雨。在护城河的前后,是一大片暴露空中两尺来高的尖头木桩,用以禁止仇敌的攻城东西,城楼下则摞着几条大青石,随时筹办把城门堵死。
崇阳只是一处小小的县守,城墙并不高大,但在四周的一片田野上仍显得巍峨肃立。只是靠近后就会发明,城墙上有好几处陈旧损毁的处所,一群青壮正在搬砖抬石,对破坏处停止修补,场面繁忙而严峻,已有几分战役到临前的氛围。
“不是不精,是完整不会。”汪克凡的语气非常安然,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通抱怨正说到了许秉中的内心,他固然不便出声拥戴,却并不禁止,直到孟陆二人翻来覆去再说不出甚么新花腔,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汪克凡却摇点头:“一共就这八百人,白旺犯境,牛协台留守武昌府……”
“敌情不明,难以判定……”汪克凡又摇了点头。
县城中的战役氛围更加稠密,街道上不时有手拿刀枪的土兵青壮颠末,商店店面却没有几家开门的,行人百姓个个行色仓促,背着包裹行李一副避祸的打扮,见到恭义营的步队后赶紧避到街旁,神采间惊奇不定。
村庄里模糊传来百姓的哭喊,世人全都冷静无语,许秉中叹了口气,转过身说道:“汪千总率八百健卒救济崇阳,阖城父老感激不尽。恭义营和卫所兵并肩御敌,都是我崇阳之樊篱,存亡与共之袍泽。粮草军需上本县必然一视同仁,不会亏欠了恭义营……”
临湘四周另有几座州县,崇阳一定是独一的目标,宋江如果去攻打岳州府、通城等地,崇阳临时就是安然的。
当着恭义营众将的面前不好过分失礼,许秉中强自压住绝望之情:“嗯,八百人就不消在城外安营了,随我入城歇息吧。”
许秉中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如同一瓢冷水当头浇下,满腔欢乐变成了绝望。开甚么打趣,宋江号称十万人马,却只派八百人来声援,还都是方才成军不到一个月的新兵!
“那厮甚么本领都没有,管他干甚么?”提起汪克凡,孟宝还是一肚子的气。
河面上南风阵阵,船帆鼓荡起伏,崇阳县城终究呈现在汪克凡的视野中。
“恭义营不堪重用,崇阳怕是守不住了……”许秉中望着城外呆呆入迷,那几座村庄已经变成了废墟,几道灰玄色的烟柱飘零在废墟上。
这个年初兵不如匪,官军比水匪更可骇,难怪城中这个反应。幸亏恭义营都是本乡本土的本地人,来到城楼下用故乡话谈判一番,又拿出巡抚衙门签发的公文将令,很快消弭了曲解。
这是在做最坏的筹算了,县中官员守土有责,弃城而逃会被朝廷究查任务,如果崇阳被宋江攻破,许秉中等人摆布都难逃一死,把家眷送出险境也算去了一桩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