篆姬倒是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仿佛她就是李四的下属,号令道:“明天早晨就出城吧,尽快送到汪克凡那边,把盐换返来。”
轰的一声,看热烈的老客们笑成一团,满春楼的窑姐龟公却气得直咬牙,要不是看他穿戴官服,早就冲上来揍他一顿了。
李四部下的江湖权势无孔无入,来往于满清和南明之间,会带返来各种有效的谍报,比欺诈他几百两银子强的太多。
德安府,大抵是后代的湖北随州一带,位于武昌府以北,本来节制在大顺军白旺手中,现在倒是清军的火线。
……
“志在公侯?乱世豪杰多的去了,他一个小小的守备能如何样?”李四有些惊奇,小妹对汪克凡的评价这么高。
“看清楚点,这里是大明的地盘!”汪克凡又好气又好笑。
“当然要活的,缺胳膊少腿都没题目,但必然不能伤了他的姓命。”汪克凡停顿了一下,说道:“这小我刚在鞑子那边讨了个小官,名叫程九伯……”
两天前这篆姬俄然进门,老鸨见她一等一的才艺边幅,如同天上掉下一块金元宝,筹办把她捧成满香楼的摇钱树,这几天一向藏着没逼她接客。没想到,她如何本身出来了,还看上了这个鞑子官。
真是又浪又贱呀!
在德安府里,满香楼只能算做二流记馆,就是因为没有头牌女人撑门面。
“你们贩私盐的行走大江南北,满清鞑子那边也有熟人,不管探听到甚么动静,事无大小都尽量报给我,只要供应充足的谍报,今后保你们在隽水河上通畅无阻……”
“小妹,你办事就是洁净利索,二哥佩服!”没有外人在场,李四对篆姬的称呼也变了,神态语气都非常尊敬。
“此人到底是谁?要死的还是活的?”李四更加火急。
“哎,小声点,出去个鞑子官。”
“你们是甚么人?快放了我!我是承天府的经历(清朝的官职,八品)!”程九伯大喊大呼。
德安府一座偏僻的院子里,一辆马车悄悄驶出去停下,几名盐枭从车里抬出了五花大绑的程九伯,他嘴里塞着麻核,呜哭泣咽的叫不出来,京良上去掀起他的遮眼布看了看,向着李四点了点头。
李自成身为一个下岗的驿卒,斗争半生终究当上大顺天子,最后却死在了一个胡涂的农夫手里,如此出乎料想的结局,就像一个并不好笑的嘲笑话。
“带下去吧。”
“这件事就更简朴了,但绝对不能出不对!只要你们把人带来,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盐。”
……
“不管是福建、江西还是广东,南边各省的动静我都要,满清鞑子那边更是重点,清军的兵力摆设,职员设备,粮草物质的数量存放,哪怕是将领的脾气爱好,家长里短的动静,有多少要多少……”
程九伯心中恼火,曰他娘,老子现在是官老爷,这帮家伙如何不惊骇?都怪那发衣服的老赵狗眼看人低,给的这件官服一点都不场面……不管他了,明天必然要开开洋荤!
“没错,就是他!”
……
李四的神采垂垂慎重,点了点头。
“既然进了满春楼,迟早都要接客的,但我只喜好官老爷……”篆姬像一阵风飘到程九伯的面前,一美一丑站在一起,显得更加不调和,她却仿佛看到了天下第一美女人,对着程九伯上高低下地打量不断,娇笑连连,风情万种。
老鸨看他是个生瓜蛋,却又打不得骂不得,就想把他哄走了事,方才说到一半,身后却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
德安府,满香楼记馆。
汪克凡现在气力有限,没法支撑大范围的谍报汇集事情,崇阳百里以外的环境就是两眼一争光,除了道听途说以外,端赖他的汗青知识做出情势判定。但是,史乘上的记录都是严峻事件,详细的细节却非常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