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澍固然顶着个参赞军务的头衔,却对勾心斗角的政治斗争更加善于,掰着指头为谭泰细心阐发道:“大将军脾气朴重,看不得谎报军功,但时势所迫,有些时候还得变通从权!如果照实上报江西战事,大将军当然求仁得仁,落得心安,却给摄政王出了一个好大的困难,如果是以引发朝局震惊,大将军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田友跪在地上,内心正在七上八下,俄然听谭泰问起,赶紧答道:“末将贱名田友,现任马军门标下亲兵统领,一向跟随马军门摆布。”
遵循军法,谎报军功必定要斩首,但是满清人丁不过百万,八旗兵十万出头,参与福建之战的却有两万人高低,莫非把这些八旗后辈的脑袋都砍了?如果真这么做的话。哪怕是权倾一时的多尔衮,也会被气愤的满清权贵结合赶下台。
黄澍看了谭泰一眼,见他点头,上前接过密信,先验过火漆暗记,然后用刀划开,送到谭泰面前。
田友进门以后,跪倒叩首,谭泰冷冷问道:“马国柱在那里?他如何不亲身来见我?莫非已经他杀赔罪了不成?”
博洛打击福建的时候,满清方才入关,横扫天下,放肆不成一世,比现在的情势可强很多,真要提及来,现在才更需求一场大胜!
“唉,这也过分度了,过分度了!”
谭泰义愤填膺,拳头把桌子捶的山响:“难怪郑芝龙那厮一向向朝廷喊冤,本来还真是冤枉了他!两万八旗后辈啊,整整两万八旗后辈。竟然沦落到一起谎报军功。真是令民气疼!”
“我晓得,我晓得,马国柱这厮,倒真是聪明!”谭泰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他很想峻厉惩办马国柱,乃至上本请朝廷将其缉捕进京,但是,马国柱送来的捷报实在太及时了,的确是雪中送炭,令人没法回绝。
“这信上说,马总督打了一个大败仗,歼敌两千余人,但是真的么?”
“博洛好大的胆量!这不是给老罕王(努尔哈赤)脸上争光么?”
无庸置疑,这件事已经成了七八分,只要再添一把火,就能压服谭泰。比及雄师叙功的时候,作为出运营策的关头人物,黄澍信赖本身必定能捞到一份显赫的军功,从四品道员再往上提一提,就够着三品大员的台阶,离封疆大吏就不远了。
黄澍拥戴着点了点头,劝道:“哎,这实在没甚么打紧,大将军不必起火!这些八旗兵固然谎报军功,但他们的父辈跟着太祖天子出世入死,初创了大清万年基业,多些封赏都是应得的。再者说了,以当时朝廷局势。正急需一场大胜,圣上和摄政王(多尔衮)才宽弘大量。厚赏多罗贝勒麾下……”
“黄先生的意义,是要我仿效博洛么?”
当年跟从博洛出征的,都是八旗勋贵中的年青后辈,从上三旗到下五旗,从满八旗到蒙八旗、汉八旗,凡是有点根底的家属,或多或少都有后辈参与福建之战,并因功获得丰富的封赏,升官袭爵,铁杆庄稼年年领,可谓皆大欢乐。
博洛固然贵为贝勒,是努尔哈赤的亲孙子,但还不至于只手遮天,他和豪格一贯互通声气,算起来还是多尔衮的政敌,但是多尔衮忍了又忍,几年如一日,一向假装甚么都不晓得。
“不敢,不敢!”田友听他言语不善,赶紧又磕了个头,从怀里取出一封蜡丸密信,双手举过甚顶。
谭泰的胸口起伏不定,想到被朝廷弃用后的悲惨了局,他悄悄下定决计――不管如何,都要保住兵权,哪怕谎报军功也在所不吝!
“不错!”
啪的一声,谭泰俄然重重一拍桌子,田友被吓了一跳,身子蓦地绷紧,额头冒出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