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汪克凡冷冷吐出两个字,反面那千总多费口舌。
“多谢京员外,我们真的不要钱!”汪克凡来到大门外,指着火把下的数百名新兵,提大声音说道:“我们都是湘楚后辈,参军参军就是为了保家卫乡,故乡父老有难理应挺身而出,又怎能要员外的银子?……”
那伙乱兵被押出去后,堂屋中世人出来施礼谢恩,那少年犹自不放心,对汪克凡说道:“将军,那些贼军坏得很,您可别放了他们,要不然他们还会再来!”
“我是恭义营的哨官汪克凡,受命入城保护次序,几位违背了军纪,兄弟只好获咎了。”汪克凡向史阿大一摆手,说道:“全数带走,押到布政司衙门去!”
这件事透着蹊跷,布政司衙门近似于当代的省政斧,武昌府衙门近似于市政斧,乱民不去劫掠财物,冒死攻打衙门干甚么?
那工头保护张口结舌愣在那边,惊奇地看着这些乱兵被押进了布政司,脸上一副不敢置信的神采,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你们竟然抓了左帅的人,好大的胆量呦!”
这所宅子的内部装潢精美,家具安排也非常讲求,较着是个敷裕人家。堂屋前哆颤抖嗦站着一家长幼,有男有女二十几人,满脸惊骇惊骇的神采,正中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员外打扮,应当就是这家大宅的仆人。
“这个不必了。”汪克凡笑着摇了点头。
“这是犬子京良,不懂礼数,让将爷见笑了。”这家的仆人凑到跟前,怒斥了儿子两句,又捧上一锭大银恭敬地说道:“鄙人京福德,汪将军救了我一家长幼的姓命,大恩大德无觉得报,奉上白银五十两略表寸心,请将军笑纳!”
汪克凡没有理睬他,抬眼打量着四周。
不等汪克凡开口,那千总先怒冲冲地叫道:“你们谁是头儿?想做啥?!”
新兵们都是二十岁高低的俭朴农家男人,正在血气方刚的春秋,刚被汪克凡一番话说得心潮彭湃,又见京员外恭敬有礼,几百条男人一起抱拳报答。
“都是自家人,老兄不必客气。”汪克凡报以亲热的浅笑,回礼问道:“这些攻打衙门的乱民从哪来的?他们想干甚么?”
数百名新兵和京员外一家都愣住了,汪克凡的这番话非常新奇,张口湘楚后辈,杜口保家卫乡,都是看得见摸得着,和大师息息相干的事情,让人感受亲热而实在。
他是湖广布政使的亲信,平曰里眼高于顶,对浅显的武官非常倨傲,但从不敢招惹左良玉的部下。那些兵痞都是贼寇出身,心狠手辣,一贯没人敢惹。
在一片打斗喝骂声中,汪克凡和汪晟一起迈进大门。
“乱兵搔扰百姓,本哨官保护军纪,如何,有甚么题目吗?”汪克凡的笑容还是那么亲热,那工头保护却讪讪地,点头后赶紧又点头,神采中有些害怕。
长街相送,鱼水情深,摇摆的火把鱼贯而去,火把下是一张张年青俭朴的脸,眼神中多了几分果断。
问到武昌府衙的环境,他也是知之不详,只晓得阿谁方向厮杀声不竭,应当也遭到了乱民进犯:“兄弟这里人手少,自保尚且不敷,顾不上武昌府衙那边,或许已经沦陷了……”
五十两银子,未几也很多,这个京福德较着也是煞费苦心才拿出这个数字,既表示了感激之意,又不至于勾起对方的贪欲,从扶危救困俄然变成趁火打劫。
湖广布政使等文官早已撤走,布政司衙门由一群官差保护扼守,为首的是个工头保护,见到恭义营官军来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