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万两万的银子,金声桓凑凑还能拿出来,恰好章于天的胃口太大,没有二十万底子拿不下来,何况金声桓非常清楚,这类事情一旦开了口儿就没完,第一笔钱拿出来后,接二连三的欺诈就会接踵而至,直到把你榨干榨净,挤干最后一滴油水。
“军门所言极是,这厮狡猾刁滑,一身贩子痞气,正所谓贼性难改。”董学成不着陈迹地挑逗了两句,眸子一转,又说道:“金声桓部下有十万兵马,朝廷另有倚重之意,普通的小错扳不倒他,不过此贼出身乃伪明降将,一贯三心二意,首鼠两端,与伪明暗中仍藕断丝连,如果把这件事撕扒开了,不怕他不低头!”
过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唉,就算如此,本帅也能老死在床,落个善终,让部下儿郎们保住性命,在鞑子的部下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
想要栽赃谗谄,先拿出证据来。不然大师熟归熟,还是会告你诽谤的。
“大帅和鞑子打了这几年交道,应当已经晓得清军到了江南以后,实在并不敷惧,大帅麾下十余万兵马,占有天时人和,就算不能规复南京,起码也能自保江西。”陈尚文阐发道:“何况湖广会战到了这般地步,孔有德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大帅在江西竖叛逆旗,我家汪军门振臂一呼,定可万夫相和,将孔有德逐回江北……”
这天傍晚,陈尚文带着两名侍从,乔装改扮混进南昌府,然后大模大样地直奔金声桓的府邸,递名帖求见。
赣州等地还在明军的节制下,孔有德打败隆武朝廷后,必定会趁便安定江西,金声桓没法再当这个土天子了,如果三顺王一顺公中间的某一名定藩江西,企图兼并他的军队,没准还会兵器相见。
金声桓嘲笑一声:“哼,危言耸听,哗众取宠!”
金山银山,这四个字像枪弹一样击中了章于天,机遇老是微风险并存,想到胜利后的庞大收益,章于天动心了。
陈尚文放声大笑:“哈哈哈,好!甚好!陈或人先走一步,在鬼域路上翘首以盼,等待大帅共渡何如桥,想来玉石俱焚之下,免不了另有千万儿郎的怨魂与我划一行,一起说谈笑笑,岂不快哉!”
说干就干,章于天把金声桓召到巡抚衙门,停止了一场奥妙说话,峻厉指责金王二将在攻略江西时犯下的各种罪过,并表示对方要将这笔财产与本身分享,不然就会联和董学成向清廷上报,请多尔衮命令定罪。
“此事必须做得稳妥,不发则已,一发必中,你下去安排一下,先从侧面汇集相干罪证,尽量要详确一些,如果金声桓真的闹起来了,就务需求办成一件铁案!”
千里为官只为财,章于天只想敲一笔竹杠,万一把江西搞出一场大地动来,对他的政治影响也不好。
这个家伙固然是个武夫,却不是那种一击即破。一诈就蒙的大老粗,心机周到,不好对于。何况清军因为粮饷供应不敷,兵戈的时候纵兵劫掠是很常见的事情。清廷对此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报上去也不会严惩金声桓,想要迫使他乖乖就范,必须另找一个更加峻厉的罪名。
“谨遵军门之命!”董学用心领神会,站起来施礼辞职。
董学成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章于天看了他一眼,无法地说道:“这厮是个滚刀肉,切不动,嚼不烂,软硬不吃的货,此事还得从长计议,另想体例。”
“他娘的,老子想当年是做贼出身,向来只要我欺诈别人,不成想现在被人欺诈。这厮真是找死嫌命长,迟早把他一刀砍成两段……”金声桓内心暗自嘀咕着,一向盯着章于天的后脖颈,把对方看得汗毛直竖。他俄然又哈哈一笑。脸上的杀气消逝得无影无踪:“军门从那里听来的这些闲话?红口白牙,污人明净。本将进驻江西时秋毫无犯,全省父老都可作证,军门莫要受小人教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