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尽沧海的人,不会再等闲信赖誓词,朱聿键颠末众叛亲离的福建之变,对忠臣的观点变得更明智,更实际。有才气的人常常都有野心,但是曹操那样的乱世枭雄,如果碰到明君治世,一样也能够成为良臣能吏,只要能为我所用,只要不落空节制,能吏比循吏更好用。
汪晟取胜后,南下攻占贵溪、戈阳两县,占据了广信府的西部,然后开端休整,广信府的府城上饶还在清军手中,距戈阳一百二十里,两军相互对峙,临时寝兵。
这个年代,除了楚军以外,攻城战没有特别的手腕,碰到坚毅的城池只能耐久围困,一围起码几个月,只要城里的粮食够吃,没有内奸兵变,围上一两年都不奇特。但是没有外援的话,堕入包抄的大同迟早是死路一条。
汪克凡却非常正视,在他的安排下,楚勋的各个渠道都动了起来,找来一批长于探矿找矿的工匠地师,乘船分开桂林,前去江西省贵溪县……那边,有一个超等大银矿正等着他们。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和楚勋真正撕破脸的死敌,普通不敢来见他,这些访客不管屁股坐在哪边,来访有甚么目标,起码和楚勋都没有撕破脸,当然要以礼相待。但是在扳谈中,汪克凡普通很少表态,只是面带浅笑听对方把话讲完,然后说几句场面话,客客气气地把他送走。
在朱聿键的心底,还藏着一丝防备。但是汪克凡这几年来一向很有分寸,从不应战底线,这份防备就被朱聿键粉饰的很好,除了汪克凡本身,其别人都感受不到。
汪克凡和隆武帝朱聿键了解,算起来已经是第四个年初。
除此以外,这份谍报里另有一个不太肯定的动静。
万元吉的地盘在江西南部,趁着南昌会战的机遇扩大到江西中部,这里本来是金声桓的地盘,现在被抢了归去,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如何都要不返来,打又打不过人家,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内心想想的打动罢了,最后甚么都没做。
楚军现在风头正盛,金声桓惹不起,傅鼎铨隔着鄱阳湖,金声桓够不着,最后就盯上了气力最差的万元吉,俄然出兵,抢走了万元吉一大块地盘。
朱聿键感到了威胁。
跟着时候的推移,当初的冷酷难堪已经消逝,君臣之间相处的时候,坦诚的交换变多了,轻松的谈笑也呈现了,乃至能够说一些比较靠近的话题,措置公事方面,两小我一主内一主外。平常固然不见面,却很有几用心照不宣的默契。
现在回想起来,朱聿键很有些光荣,当初没有自毁干城。
统统为了抗清大业,端赖傅冠他们了。
传闻多尔衮已经晓得了南昌会战的黑幕,谭泰是谎报军功,清军实在是败北了,多尔衮成心分兵南下,再派一支人马援助江西。
从四年前和隆武帝了解,汪克凡费经心机,插手朝局,要的实在就是这些东西。朝廷里的争权夺利,都是一种手腕,汪克凡真正想要的,就是南明各省的资本,颠末几年来的耕耘,现在已经到了收成的时节。
但是这下子,他和金声桓就完整闹翻了,不但带着赣军返回赣州,还堵截了赣江航路,不准任何去南昌的船只颠末。
第二个动静是谍报局送来的,还和江西有关――金声桓和万元吉闹翻了。
迫于情势,他最后还是挑选和汪克凡合作,但是内心已经埋下防备的种子,君臣之间每次见面,固然谈不上剑拔弩张,却都是冷酷警戒和有些难堪的。这类环境到了广州后达到岑岭,朱聿键拿掉丁魁楚,开端节制广东后,就有了更多的挑选,不是必然要倚重汪克凡这个小军阀,每次见到他,都有一种“叮咛摆布将其拿下”的打动,趁早撤除潜伏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