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佺想了想,又说道:“何况湖广战事胶着,不免遭到其他处所影响,江西、福建、山西,这几个省比来都不安生,豪格班师回朝今后,还要和多尔衮来一场龙争虎斗,这一场争斗不管谁胜谁负,满清都会元气大伤,一两年内不会想湖广声援一兵一卒。”
“你既然不肯出兵,还装甚么大瓣蒜?不是老子在前面顶着,我们还能在这里说话吗?”王进才向着何腾蛟一拱手:“我在汨罗江顶了三天,部下就伤亡了好几千儿郎,恐怕再对峙不了多长时候,请督辅早作定夺,尽快分开长沙!”
牛佺笑道:“除了未卜先知的神仙,谁能晓得将来的事?等统统水落石出就太晚了,最好先上船看着,船快翻了就从速跳,没甚么大不了的。”
对何腾蛟来讲,做出放弃长沙的决定并不难,死守长沙才不成思议,湖广战局固然很伤害,但还没到最后绝望的时候,保存气力才有翻盘的机遇……他既然已经被汪克凡拉下水了。就要把其他的湖南军阀一起拉上垫背,乃至借机剪除异己,长沙府如果被清军占据,衡州府、宝庆府、辰州府都变成了火线,曹志建、刘承胤、黄朝宣一个也跑不了。
牛佺当过知府,当过储粮道,是个货真价实的人才,熊立春和忠贞营没甚么交集,用不着拍他们的马屁,传闻牛佺的实在身份后,就下定决计把他留在宁州。
千怪万怪,都怪那汪克凡引狼入室,把鞑子领进了湖南,何腾蛟的心中充满了恨意,正在这个时候,部下的文武官员却吵成了一团。
熊立春点了点头:“在大明朝升官的确快,但内心总感觉不结壮,兔子尾巴长不了,万一大明朝过上几年就亡了,到时候就是一条死路!”
“不当!”牛佺连连点头:“既然要去赌,就要以小广博,熊将军现在投降满清,最多也就是个三品参将,在军中任人差遣,部下的精锐耗完了,一脚把你踢到哪个穷乡僻壤,和现在又有甚么别离?”
“牛先生公然是个铮铮君子,我老熊佩服!”熊立春一竖大拇指,命部下取来酒菜摆上,和牛佺对饮三杯:“汪军门都赦了你,我老熊岂是卖友求荣之人?你就踏结壮实在我军中呆着,若感觉不便利的话,对外还以王双人自称,不消理睬李过那厮。”
郝摇旗冷冷插话道:“是啊,有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光想让别人顶在前面送命,也不想想我们打光今后,鞑子会放过你吗?”
熊立春呵呵一笑:“实不瞒牛先生,我这半年收到的劝降书不下二三十封,有金声桓的,有罗绣锦的,连洪承畴都写来了一封亲笔信……”
夜深时分,熊立春正在和牛佺长谈。
懦夫断腕,不失为明智之举,但放弃长沙不是砍掉一只手的题目,而是丢胳膊卸大腿,乃至能够算高位截瘫……长沙府是湖广的省会,湖南的经济政治中间,何腾蛟在这里运营了两年多,各种衙门机构勉强都能普通运转,一旦放弃长沙南逃,统统的心血打了水漂不说,他对各个州府的节制力也会大幅降落,变成一个驰名无实的湖广总督。
颠末几次的摸索和相同,牛佺胜利的倾销本身,获得了熊立春的赏识和信赖,一跃成为他身边的头号红人,大师俄然发明,熊将军不知从那里请来了一名王先生,事无大小都扣问他的定见,并且几近言听计从。
“汪军门固然赦免了鄙人,但我牛家和忠贞营李过仇深似海,熊将军若想媚谄兴国候,就请缚我至常德献功,鄙人毫不会皱一皱眉头!”牛佺的话说得很光棍,内心却惴惴不安,他投降满清的时候就不是一介白丁,而是大顺朝的襄阳府尹,如果被送到忠贞营,百分之百会被当作叛徒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