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立春揣摩了半天,不确信地问道:“金声桓已是一省总兵官,繁华繁华涓滴不缺,牛先生为何确信他会归正归明?”
熊立春却被惊得目瞪口呆,佩服不已地问道:“如果江西有变,湖广之战岂不是难料胜负?”
“没想到啊,牛先生身为满清知府,竟然对汪军门如许推许!”熊立春笑道:“依先生所见,明军会打赢湖广之战喽?”
但在官方乡野中,抗清力量仍在暗中不断的活动,不肯忍耐外族统治的义士揭竿而起,楚军留下的细作间谍则扮装成浅显的百姓,在长江两岸到处汇集谍报,探查清军的摆设……
牛佺的目光的确比普通人高超,立即向熊立春指出,江南战局是一盘棋,不能伶仃的对待湖广会战,江西的情势会对湖广产生首要的影响……他当了两年多的黄州知府,在满清官僚体系里属于中初级官员,常日里的邸报塘报都会拿回家给牛金星过目,牛金星到底是当过宰相的牛人,固然贫乏政治家的雄才大略,却不乏政客的狡猾机灵,实足真金的一头老狐狸,对很多题目的阐发都鞭辟入里。一针见血,早就指出江西存在庞大的隐患,恰好被牛佺拿出来现学现卖,狠狠镇了熊立春一回。
他部下的亲信都是些粗胚,没法筹议这类关乎身家性命的大事,牛佺和外界没有任何联络,性命还在他手内心攥着,反而最为可靠。熊立春正在求贤若渴的时候,俄然捡到一个能够帮他出主张的谋士,早在内心大呼了几声“天佑我也!”
“熊将军还不晓得吧。江西现在势如危卵,稍稍有点引头就是一场大乱,可叹章于天、董学成都是昏聩碌碌之辈,还常常火上浇油,各式逼迫金王二将。若我料得不错的话,不出三个月内江西必有流血漂橹之事!”
跟着湖广会战的展开,清军如破竹般持续攻占承天府、荆州府和岳州府,几近势不成挡,熊立春的心机更加火急,恐怕清军打赢湖广战役今后,再用不上投效的喽啰,他就没了投降满清的机遇,以是一晓得牛佺的身份,就奉若上宾,毫不顾忌的向他问计。
牛佺立即打断了他:“你不能,汪克凡一定不能,勒克德浑也算满清悍将,在汪克凡部下却吃了大亏,孔有德也一定能讨得了好去,熊将军务必三思!”
“先生贵姓?是否贵体有恙?看着不太像啊!”掌柜白白胖胖,留着一副精美的小胡子,看模样就是个和蔼生财的贩子,向着那客人一抱拳。
这天傍晚,岳州府的一座老字号的生药铺子里,俄然来了个陌生的客人,甚么话都不说就递上了一份药方,伴计接过来一看,神采微微一变,回身到后堂把掌柜叫了出来。
(李左车,是赵国名将李牧之孙,军事奇才,以智计百出闻名,著有兵法《广武君略》,并留下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的千古名言,是韩信最首要的谋士。)
熊立春又思考了一会儿,摇点头说道:“孔有德势如破竹,三个月充足占据湖广,如果湖广的明军都打光了,金声桓就一定敢在江西起事。”
牛佺胸有成竹的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熊将军只需以静制动,静观湖广战事便可,再趁着这几个月的工夫操演一支精兵,待局势水落石出之时,一击而获全功!若明军胜,将军可北进黄州府,取大冶赋税铜铁,威胁武昌东麓,必得汪克凡重用,若清军胜,将军可兵进南昌府,不敢说将金声桓取而代之,起码也能在江西创建一番奇迹……”
清军度太长江以后,崇阳、通城、岳州府以及常德府的北部都变成了沦亡区,百姓除了被迫剃头以外,还被刀子逼着拿出赋税,稍有不从就被血洗村寨,一手屠刀,一手胡萝卜,这是清军的一贯政策,他们在搏斗立威的同时,又拉拢士绅地主以建立基层统治,千里大地仿佛已经变成了满清的霸道乐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