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克凡眼中光芒逼人,训话道:“长沙府、宝庆府的政务由章军门代为代理,开仓放粮,施助战乱哀鸿,两府下辖各个州县自本日起实施军管,由汪晟、王进才、曹志建所部卖力履行,其他各营务必安守汛地,非奉本镇将令不得变更一兵一卒……”
汪克凡叮咛一声,如狼似虎的军兵们架起何腾蛟,把他送进总督衙门后宅,调兵马严加看管……何腾蛟只被免除湖广总督的职务,名义上还是正三品的兵部侍郎,以是要给他留一份根基的面子,实施囚禁,而不是关押。
夏季炎炎,总督衙门里却一片萧瑟,短短几天的工夫,何腾蛟须发皆白,仿佛老了十几岁,每天几近不吃不喝,就是坐在屋子里发楞。
汪克凡却有些踌躇,一边考虑,一边缓缓说道:“若能压服郝永忠归降,当然是一件功德,但兴国候是湖广第一大将,身系忠贞营二十万将士的安危,轻身犯险恐怕不当,还是换小我去吧。”
三辅街街道狭小,布阵保卫在街垒后边的兵士立即产生了动乱,大炮现在打得是街垒,略微举高炮口就能打到这些兵士,还傻站在这里就是等死。
传闻汪克凡答应他保存本身的军队,只要分开湖广去重庆就好,郝摇旗如蒙大赦。
忠于何腾蛟的最后一支军队,背叛了。
“看他的模样不太对呀,会不会寻短见啊?”一名锦衣卫同知提示道。
三峡地区!
大喊三声,何腾蛟挣扎着爬上凳子,把头伸进白绫结成的绳套。
汪克凡养不起他们。
“可惜!可惜!可惜!”
众叛亲离!
俄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炮声,郝摇旗神采一变,赶紧登上房顶向三辅街两端看去,“叛军”竟然调来了大炮,把两座街垒炸成一堆碎片沙石。
庞天寿和马吉翔催促他上路,隆武帝的旨意说的很明白,让何腾蛟去桂林,不能总在长沙担搁着。
……
还想要甚么前提呢?从速承诺下来,投降吧!
庞天寿讲完话,一向避嫌保持沉默的章旷终究站了出来。
久久未动的何腾蛟俄然转过甚,用充满怨毒的眼神恶狠狠盯着章旷,恨不得把他一口生吞了,不管任何时候,“叛徒”永久比仇敌更可爱。
这支军队的战役力还算不错,但和一流强军仍有较着的差异,并分歧适楚军的建军思惟,并且他们大多是大顺军的老兵,又在南明官军这个大染缸里泡了好几年,身上感染了很多坏弊端,如果花大力量改革的话,就像创新一台老爷车,得把统统零件都重新换一遍,最后还只能跑出六十迈的速率。
又考虑了半晌,汪克凡终究点头:“好吧,那就有劳兴国候辛苦了,不过在兴国候出马之前,先把大炮调上去放他几炮,以壮阵容……”
到了这个时候,支撑何腾蛟的文武官员终究被抽掉了主心骨,跟从章旷一起向汪克凡施礼,少数死硬分子心有不甘,也迫于情势低头服软。
颠末张献忠、明军四川军阀和豪格清军的几次搏斗,四川人丁急剧减少,近乎是千里赤地,清军、明军和大西军余部相互拉锯,但气力都不算强,谁也吃不掉谁,对郝摇旗倒是个机遇。
实在也不是养不起,关头是不值这个代价,有这么一笔钱不如重新编练一支新军,反而能成为汪克凡的嫡派军队。
但是,这支军队到底是大顺军的老根柢,战役力还说得畴昔,就这么斥逐了太可惜,汪克凡决定另给他们一块地盘,让他们本身去闯。
“到底出了甚么事?”郝摇旗固然在兵士面前强自平静,肚子里却又惊又疑,包抄他的是王进才和楚军的军队,不断向这边喊话,宣称何腾蛟已被天子撤职,但郝摇旗不肯信赖,不敢信赖,号令军队抢占三辅街两旁的民房,设下街垒死守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