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州上船，顺着大运河一起向南，洪承畴每天深居简出，苦思不断。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要为他们讨情呢？兵戈的时候军法最大，他们坏了军法本来就该受罚。”汪克凡看着他的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殿下代表着圣上和朝廷，本当公私清楚，严守法度。如果一味示恩于下，小人不免恃宠以骄。”
焦琏进了虎帐，穿过来交常常的人群，找到汪晟的中军帐。
当天早晨，洪承畴带着多尔衮的密旨悄悄分开北京，直奔安徽的凤阳府。●⌒頂點小說，
“唐王殿下情愿去那里，就尽管去好了，微臣甚么时候限定过殿下四周走动？”汪克凡很无辜地看着他。
受汪克凡的影响，汪晟兵戈时永久都要保存一支预备队，不管战况多么狠恶也把他们放在二线待命，宁肯被仇敌冲破后建议反击，也不会把他们派上去投入耗损战，再加上大量的辅兵、伤兵和运送辎重的牲口车辆，虎帐里熙熙攘攘，统统人都繁忙不断。
“能够。我晓得你的压力很大，撤下来更保险一点。”汪晟说道：“但我也要提示你，现在撤下来对阳朔兵并没有好处，如果能再对峙两天，熬过这个最困难的关隘对今后大有好处。”
唐王朱聿鐭兴冲冲地走了，汪克凡又规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神采，操纵这个老顽童一样的实心眼王爷多少有些凶险，但是宁镇战役已经邻近最后的决斗关头，能打的牌都要打出去，唐王朱聿鐭树大招风，当然也要物尽其用。
朱聿鐭的使节团有三分之一的官员因为肇事被关进禁闭室，他亲身跑去，隔着门把这些胆小包天的家伙痛骂一顿，拐转头来又向汪克凡讨情。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丫环晴柔走了出去，把茶盘放在洪承畴的面前。满上茶盏以后，无声地向他福了一福，蹲下身子给他揉腿。
“汤来贺等人所作所为，是殿下授意的么？”汪克凡问。
“……”朱聿鐭一时语塞。
“当真？”朱聿鐭喜出望外：“军中无戏言，云台可不要哄我！”
“吼怒军帐，如何不是冒犯军法？”汪克凡嘴角翘起，终究暴露笑容：“再者说了，微臣乃全军主帅，十万貔貅也需号令一人，他们违逆本帅之意，只关上几天禁闭算是轻的了。”
入夏以后，宁镇群山的重重山岭被染成一片翠绿。
“末将忸捏，有负靖东侯重托。”焦琏施礼后，忐忑问道：“我部下的将士快顶不住了，能不能先拉下来休整几日，再重新出战……”
“侯爷，末将并非畏战胆怯之人，只是惊骇丢了阵地，迟误了全部战局！”焦琏脸皮涨得通红，又羞又恼却不敢发作。
如何和西军构和，如何拿捏此中的分寸，如何阐扬朱慈焕最大的感化，如安在他身边埋下钉子，事成以后又如何向外吹风等等，这内里另有很多细节要考虑，总之这个差事不难办成，办得标致却不轻易，幸亏多尔衮给了他最大的自主权，只要能引发南明的内杠，统统都可随机应变。
看着晴柔婀娜多姿的身影，洪承畴如有所思。
汪晟顿了顿，接着说道：“汪军门早已做好统统安排，全部战局你不消担忧，就算我们说话的时候阳朔兵俄然丢了阵地，我也能把缺口堵上。总之明天早晨撤还是不撤，由你本身拿主张，我只奉告你一件事，你的阳朔兵之前没打过硬仗，如果此次能咬牙顶住，将来就能变成一支强军，如果明天早晨撤下来，伤亡会小一些，我也不消过分担忧，但今后骨子里总缺了点甚么，不敢打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