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的男人。
当着一个曾欲娶她的男人之面秀恩爱,亏他想得出。
小巧八宝粥、琉璃袖珍树、七彩祥云酪……
“且慢。”
“还可再睡一个时候。”
身后响起一委宛娇音,李悠长忙后退几步,双手抱拳微躬身,尽语速安稳:“王妃。”
季梵音在内心嘀咕。
汗如雨下的梁榭潇瞅见是她,旋即收剑,侧身为她庇荫。只是眸光在触到她的穿着时,止不住沉了沉。
降落嗓音似蛊似惑,如同夜色下碧波泛动的湖水,极具哄诱力。
男人眉峰高蹙,漏进的光芒都没法抵挡床榻四周披发的沉郁气压。
执刀而立的李悠长还未张口,季梵音便已挪动尊驾,不情不肯挪到他方才所指的圆凳下。
昨日等他至半夜,他始终没有返来,心口的翻涌的海潮一向没法安静。加上江城子之事,让她展转反侧、难以入眠。
若他未记错,当时还属六爻国师的魏剡多次到王爷府做客之时,随身之物便是这把摺扇。一次,王爷聘请王妃赏荷,魏剡刚好也在。喝茶之时,摺扇徒然跌落在地,折断了此中一根扇骨。
犹疑不决的红绡昂首,却见三王爷支起象牙箸,不紧不慢进食,嘴角还挂了些许如有似无得笑意。
唇角噙着薄笑的或人,以唇贴耳,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膜四周。
一身臭汗,可不能熏到她。
瞥见她额角排泄的薄汗,紧了紧汗水淋漓的手掌,当即抬手唤来红绡,长臂撑伞,将她带到隐蔽处:“先回梵音阁,我随后就到。”
“李悠长,向王妃报备本王接下来的路程。”
不是吗?
明显是他说‘只多很多’,现在倒好,遇见个出口即忘的家伙。
此时这位霸道的男人重新将玉佩放回她的手中,大掌覆上她的小手一并合拢收紧,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头顶:“这是能号令方丈国的百万雄师的令牌。”
魏剡说,这是他们互许毕生时,她送给他的承诺。
季梵音终是沉不住气,偷偷踢了他一脚,又觉不解气,低哼了句‘别扭王、老混蛋又腹黑’。
本国脱手,觅无踪迹。
可惜当时母后身在瀛洲,方丈君王齐田磊又被围困都城西上,没法将其合二为一。
他髣髴有使不完的力量,吻得她满身瘫软有力,薄汗粘湿两人的衣衫,或人仍旧舍不得松开。轻咬她的柔嫩唇瓣,嗓音降寒微哑:“另一半,就躺在我身边。”
无可何如的红绡只好自作主张施礼回:“奴婢这就回了江公子。”
磁音沉柔,如同轻风吹皱湖面,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波纹。
讶异之余,她判定塞回给他,点头道:“我不需求。”
“错了。”
昨夜,父王急招他入宫,所为的,是邻国鸿沟动乱一事。
邻国脱手,伤亡惨痛。
但是能同一号令他们的,唯独蚍蜉令。
垂立一旁的李悠长不由感喟:这辈子,王爷不管如何也难逃出王妃的手掌心。
求人办事的江城子天然不敢如昨日般盛气凌人,搜肠刮肚才丢出那么一句:“三王爷谬赞……”
季梵音再次摩挲手中的两个半块玉佩,心头一阵感慨:未曾想,这合二为一的完整蚍蜉令,就在本技艺上。
她曾听闻,能号令方丈国百万雄师者,必须持有完整的蚍蜉令。
此番意义,她听出来了,本来他还是很在乎魏剡送来的阿谁盒子。
双腮坨红如绯霞的季梵音低垂颀长眉眼,斯须抬起如秋水般的清眸,举起右手小指:“不准骗我。”
两人枕的是他的玉枕。
对于邻国,他们脱手狠辣,毫不包涵。
深如墨的眸子缓缓扫了一圈,目光移至门口半晌,统统了然于胸。
话音落地半晌,毫无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