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黑沉暗的配房,木质房门倏然动了下,一道细弱的身影探出半颗脑袋,环顾四周半晌,旋即加快脚下行动。
“嗯……”轻若无声。
“无可奉告!”
五人网罗了一圈,一无所获。
下一秒,标致的杏仁瞪得圆直,俯身覆在她唇瓣上的男人,箍在她腰身上的力道强势而霸道,不容挣扎。
半晌,他才拾回狼藉四周的神态,恍若强行留住某样东西般紧紧攥着她的双肩,怅惘着解释。
不知过了多久,季梵音双腮绯红如桃,髣髴浅尝辄止的酿酒女。全部纤躯衰弱有力,斜靠在他的胸前,垂眸不再吭声。
轻柔罗袖下,便多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素笺。
“嗯,宰相和夫人都在等你回家团聚。”
季梵音错愕半晌,立马攥紧面前男人的大掌,眸色安然自如。
“他们葬在那边?”
好一招先发制人。
“相互相互。”
游弋的光影在两人身上悄悄浮动,或人垂眸扫了她一眼,怕被看出谨慎思的绝色女人止不住往他怀里缩,如鸵鸟般,梁榭潇不由自主暴露一丝笑容,答她:“好。”
佛门清净之地,若非特别环境,不然绝对不答应夜间巡查,以免打搅佛家后辈清修。
四目相对间,面庞清湛的魏剡敛去脸上一闪而过的非常,不动声色含笑道:“不日前曾与你提过,也许你不记得了。无碍,我再与你多说一次。你的父母曾是蓬莱绸庄大户,在你十岁那年前后病逝。你的父亲临死前将你托送于我的父亲,也就是当今的王上代为照拂……”
忽地,从核心向里延长,府卫们主动让开一条道,清冷的月辉再次洒下,如水墨般清爽高雅的俊拔身姿灼灼而来,只是他的双目,已染上愁闷沉痛的气味。
懵懂的女童咧嘴一笑,欲奔至气若游丝的任道身边,被暗卫甲硬生生钳住。
魏剡心境寥寂,偶然理睬别人。兀自回身,脚步落地之际,身后再次传来如诵经念佛般的低喃:“……众生皆苦,人间百态,唯七情六欲最为折磨民气……”
柔嫩唇瓣的触感如同一团火焰,将他的手心燃出细精密密的薄汗。
“你先说。”
“任道,你没有资格、更不配唤我父亲名讳,”面冷如霜的云逸负手立在他面前,大掌居高临下攥紧他的两侧颧骨,“枉我父亲如此信赖于你,你却恩将仇报,陷他于不义。扳连我云家一百多条性命,抱屈地府!”
“你的身材……可好了些?”
任道闻声,面色惨白如薄纸:“云逸,你卑鄙无耻!”
魏剡略微游移半晌,旋即神采如初:“本日天气已晚,不如明日……”
“你会遭到报应的!”
那蒙上一层暗淡夜色的早晨,几欲突破层层束缚的影象如大水猛兽般囊括满身,何如身材没法接受这股横冲直撞的气波,顷刻堕入昏倒。
上面虽只是寥寥数笔,却遒劲有力:子时,于房内静候!
“谨慎着凉。”
身形略矮的保卫攥着长矛,穿过扇形门跑来,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滴溜滴溜横扫四周,如同警悟的狼犬般。
季梵音双手抵上他那温热跳动的胸膛,耳膜出现阵阵滚烫,贝齿被撬,探入的舌根夺走她全数的思虑力。
“对啊,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初入御林军便有如此警悟甚好,但也不该如惊弓之鸟,听风是雨。”
口中念念有词。
最后一名身形略矮的保卫淡出视野后,季梵音刚筹办松一口气,肩胛忽地被人摁住,她不由啊了一声。
陌然持着锋利长刀,一步步靠近哭得抽泣阵阵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