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们瀛洲乐不思蜀的小公主,总算舍得返来了。”
齐擒龙拥紧怀中的女人,下颚抵上她的发顶,棕眸深了几分:“她说了甚么?”
忽地,插在如墨乌丝上的叶脉稗子碧簪通体泛光,莹白细躯亮起温润光芒。
沉闷高压的氛围再次活络。
季梵音清眸澄彻如水,倒映眉峰处排泄的精密汗珠。眸色微动间,素绢已然贴上稠密的眉宇,轻柔擦拭。
“怎到了此处?”
刀刃划破凌厉氛围,又蓦地顿于半空,一股黏稠的血腥之气缓缓浮散。
“回父亲,弯弯刚才陪母亲漫步,可不知为何,走着走着便到了此处。”
深林收回如鬼怪般的凌厉呼嚎,巨大地理在他们面前完整裂成两截。无数黑雾杂糅成两团,吸附四周的枯木残叶。在掀起黑沉灰尘中,一并攻向紧紧相拥的两人。
梁榭蕴触了触她光亮的额头,脑海不由自主闪出素兰嫩白的邃密表面。
恍若爆炸般的巨响飘荡整片深林,一抹刺目白光突然散射,随即而出的白雾如波纹般横贯林梢树杈。乌云渐次散去,淅淅沥沥的雨点从天而降,啪嗒掉落。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死亡于五年前那场雪花飘零的夏季。万物凋敝,冷风瑟瑟,此苍茫六合,安葬的是谦逊如玉的欧阳修,与她阿谁还未出世的孩儿......
他轻应了声,指腹动了动,终是落下。双掌已沾满汗水,再触她,不当。
齐擒龙敛下幽深的瞳人,沉默减轻了手中力道,大掌从纤瘦脊背缓缓移向女仔细薄单衣内的下腹,游动间,神采凄殇沉痛:“......是我对不起你们......”
她缓缓抬起小手,在空中挥了挥,轻音竭诚:“娘亲,郑朝露已死,您是时候解高兴结了。此生无缘,如有来世,素兰仍想做您的女儿......”
梁榭潇心口一震,指腹下认识攥住瓷白皓腕,声音降落如钲:“音儿......”
郑朝露已死,雨过,便是晴和。
梁榭晗虽正襟端坐,眉宇间却挑起一抹调侃之色。
梁榭潇置若罔闻,苗条如玉的指腹舀起一勺汤色浅黄的银耳羹,行动轻柔递到老婆口中。半晌,才慢条斯理掀起一丝眼皮:“有小我管住你的嘴,甚好。”
“疼……膳……”
梁榭蕴双眸刹时泛红,水雾浮动:“大哥,蕴儿好想你们......”
“三哥----”
“她说......”
夜雨潇潇,啪嗒啪嗒捶打窗棂。水花四溅,薄雾如纱缭绕四周。暖黄色的烛光映照阁房,火焰忽明忽暗。
一语初出,氛围刹时凝固,整间膳厅静得髣髴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梁榭蕴面色顿时绯红如霞,忙不迭将乞助的眸光看向劈面宠妻如命的三王爷,口气娇慵恍若撒娇道:“三哥……”
他笑了笑,忍住摩挲娇容的行动:“无妨。”
“噗嗤……”
素手揪紧绛色鹰翎织锦缎衣,小脑袋深深埋进或人宽广的胸口,清泪如同开了闸的大水,澎湃喷洒。
齐擒龙神采和顺,粗粝指腹轻柔绾了绾女子略微混乱的青丝,薄唇微勾:“孤,一贯惧内!”
梁榭蕴支起象牙箸,谁知虾肉还未触及油光香辣的辣椒油时,某双骨节清楚的大掌已不动声色将它移开,来由是:“辣椒伤胃,饮食当以平淡为主。”
俊美如俦的玄衣男人,清隽袂角翻卷于腰间,出剑之行动快如疾风,迅如闪电。
不明就里的梁榭蕴双手叉腰,如护犊子般忿忿然道:“三哥,既是参议,便不准伤人。”
齐擒龙无可何如一笑,摊开她瓷白的右手掌心,指腹揿住虎口处高低两寸,轻柔掐捏。
她忿忿然瞪了多管闲事的或人一眼,按捺下心口的暴脾气,旋即狠狠咀嚼口中的虾肉,髣髴将它当作了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