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起,”梁榭蕴强压下喉头冒起的酸涩疼痒,正襟端坐道,“非论蜀地、淄州抑或广簧等地,皆属瀛洲母国之子,一方有难八方援助。更何况,蜀地的手工邃密核雕,本就工艺高深,何如传承有耽,这才导致厥后继无人。”
他顿了顿,眸色和顺看向她,持续道:“将你留在方丈,何尝不是一种庇护。待统统灰尘落定,两国再次缔结姻亲,以续秦晋之好。”
“好----”
薄茧指腹轻柔替她拭去眼角溢出的清泪,下颌被轻柔抬起,澄彻视野映照齐擒龙眉宇皱蹙、忧愁深深的神采。
他一点就通,箍紧怀中的力道,将她横抱而起,金丝足靴行动妥当移向床榻。
余光随便一瞥,一身着鹅黄秀菊大氅的曼妙女子,细白脖颈藏在紫貂围绒上,双颊粉嫩扑扑,澄彻的双眸仿佛两颗晶亮津润的鲜美葡萄。
雕花青木窗棂半敞,光芒流转间,斜射入内的青白日光洒上凝白如玉的清癯双颊,泛金泽光刺目。梁榭蕴莹润双眸微眯,忍不住抬手一遮。
梁榭蕴蓦地一愣,暴露倍感不测的神采。再细细揣摩,又合适三哥不按常理出牌的脾气。
当年的他风骚成性,经常呼朋唤友流连青楼倡寮。楼馆中的女子因倾慕他的斐然才调,便将他写的香艳之词谱曲成调。此事传到身为太傅的父亲二中,当即雷霆大怒,将他禁足于府中整整两月之久。
“此物是……”
初始不懂乡愁情,读懂已是情中人。
琳琅不疾不徐点头,烛光映照下的半张清容犹带心忧:“三王爷与三王妃昨日已安然到达颖上。”
梆子声落下三次,狗吠静落,万籁俱寂。蜀地沿东绝顶一处府邸,西配房内烛火未灭。
夹带着猛虎下山之势的或人,墨眸深沉,虔诚而器重身下的女子,莹白如雪,髣髴她的每一寸肌肤,都是贴合本身所造。
她哈着时重时轻的呼吸,眸光在闲逛的锦烛中一片乌黑。
“回小公主,寅时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