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榭蕴勾了勾唇角,这兄妹二人的一本端庄胡说八道的本领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蕴……蕴儿……”齐婕弦只觉右手骨头髣髴被人生生抽走了般,扯破难耐,“那方……上、上古令牌……是……假的……”
手斧正欲移向他的大掌时,琉璃烛光猛地亮起。清澈的余光偏转,刚巧倒映一清秀又饱含密意的婀娜身影。
擒龙,此等龙潭虎穴之地,若无万全之策,你断不能以身犯险,不然只会白白送命!
“贱内亦然,还遣人送了封信返来,说是替家中世人祈愿。”
清光破出云层,洒下缕缕浅泽,晕染瓷白娇美的清容。
位于巍峨王宫正中心的紫宸殿,长檐砥砺栩栩如生的龙凤,矗立似入云霄。朱红色的梁柱镶嵌鎏金翡翠,气势雄浑。而这本就严肃厉穆的殿宇,蓦地增设了很多保护军。里三层外三层,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可惜被他反手一夺,大掌狠戾箍住她的喉头,几欲将她掐死。
“庞太师此言,正与本丞相所想不谋而合。”
齐婕弦扯了扯唇角,颀长的凤眼染满莹润的和顺之色。梁榭潇俊美如俦的刚毅表面蓦地闪现,被耄耋一掌断毁的右手挣扎一动。下一瞬,风眼紧阖,完整堕入了昏倒当中。
……
齐婕弦忍不住心神一震,这声音......
“君上寝宫,闲杂人等免入!”
“看来本太师来得恰是时候!”殿门蓦地被踹,浑身金光宝气的庞吉抬头大笑,漫不经心瞥了眼挡在齐婕弦身前的梁榭蕴,大言不惭道,“这招请君入瓮,虽未能让齐擒龙自投坎阱。但是早晨这出好戏,必定少不了他的戏份!”
垂拱殿内的灯火倏然尽灭,轰隆惊雷毫无征象一响,黑雾满盈间,惶恐失措声刹时灌满整座殿宇。
“愣着何为,还不快跟上!”
话落,世人到处网罗,巫师高逵早已逃之夭夭。
“可据我所知,旒苏杂技团因其成员个个身怀绝技,经常游走于三国,必定见多识广,怎会如你这般......少见多怪?”
声声诘责中,齐婕弦俯身凑到梁榭蕴耳边,标致的凤眼染满和顺,低语交代道:“这是潇哥哥的战略之一!”
梁榭蕴视野从二人奸滑如狐的脸上划过,娥眉深蹙。
“莫不是刺客背后还藏着一幕后黑手?”
众朝臣骤陷群情纷繁——
众朝臣刹时哗然。
“经公主这么一提,我夫人这几日于寒山寺上香,确切数日未归。”
赶往西上的路程中,章惇明里暗里设置了无数道关卡。他们二人虽有乔装,却不免遭到城内府兵的盘问。此时,刚巧偶遇每年皆入宫一次的旒苏杂技团,便化名混入此中,入宫后乘机而动。
“启禀君上,”朱班主毕恭毕敬躬身,满脸奉迎道,“接下来这一技艺曲目,将借以羯鼓击打之势,而于众目睽睽之下,上演大变活人!”
齐擒龙字句铿锵,声声仿若击钲,震民气魂。
那名黑衣人朝她投掷而下的,除了短短数字的纸条,另有磨炼加工过的假令牌!足以让借由高逵身份的耄耋,透露无遗!
清脆灵秀,月光下的清容笑靥如花。
梁榭蕴举目四看,美其名曰的庇护,不过是明目张胆的囚禁!
“章惇,先王爱才惜才,力排众议将你汲引为丞相,谁知你竟趁孤领兵弹压汴梁侯之时,挟持公主企图谋朝篡位,其心可诛!”
绛衣寺人姿势傲慢批示,扭动腰肢径直向前走,她假装唯唯诺诺跟在其身后,一起留意。
忽地,身后传来纤细的声响。
梁榭蕴拍了拍她的肩胛,安抚一笑:“放心,他安然无恙。现在,他......”
“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