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哪，这识不识相的，我可说不好！”掌柜的说着话，竟然自发的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而后又不紧不慢地扯起长衫，盖在了叠起的双膝上，接着说道：“大人明鉴，小人不过一介商贩，从生到死，图得不过就是个‘利’字，大人就不一样了，您谋的是大义，是天下。大人要是非让我识大局看局势，小人怕是眼浅福薄。但如果论起‘利’来，小人的话怕是也难登风雅之堂啊！”
这时，阿谁伴计才开口提及来：“大人，这本来吧，湘、鄂两省的盐都是采买至南直隶的海盐，价廉物美。据小人所知，这引窝和盐引都是朝廷，哦不，前朝布政司一年一换，这每年单是盐税上大小衙门都赚得盆满钵满的。并且，盐商们另有向前朝捐帮助兵呢！现在这两省打起战来，盐路是断了，唯独我们掌柜的不晓得从那里能搞来这么多的盐，发卖的代价是常日里的三倍多呢！小人还传闻，过些天另有多量白盐运到，大人想想，这官府，就是咱大申国的大人们，但是甚么长处也没尝到！这不是私盐是啥？”
“呕？你是个明事理的人，可你如果不让我晓得这路条的出处，我又如何能帮你趟太重重构造呢？”实在对于瑞来商行背后的阿谁影子，宋金德内心已经猜到了个八九分了，可他就是要让面前的这个掌柜说出来。如许才气确保万无一失。
掌柜却并没有被宋金德的话吓到，他平静地说道：“私盐？大人谈笑了！这自古贩盐者谁不晓得私盐是掉脑袋的谋生！大人这话可得有凭据！”
那伴计晓得，再不说话怕是要肇事了，因而仓猝说道：“大人，大人有所不知，自打这两省战事一起，这从南直隶那边过来的盐道就断了！这岳阳城里几近已经无盐可卖了！我们，我们掌柜的不晓得是走了甚么门子，前些天竟然弄到了好几石的盐，这些天都在高价发卖，赚了好些钱呢！这不就是私盐吗？”
伴计的话说得宋金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骂了句：“好了！好了！不顶用的东西！滚下去吧！”
见到四下无人，宋金德开口说道：“你可晓得我是谁？”
没想到这堂下掌柜的脸上竟然浮出了一丝笑意，他安闲应对道：“大人如果非说我贩的是私盐，我又能如何回嘴呢？只是，现在这湘、鄂两省姓了‘申’，我这手里拿着前朝的盐引，当然卖不了官盐。不如，大人给我指个道，谁不想做这合法买卖呀！”
这让宋金德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拎起桌上帐本的一角，说道：“你这堆烂纸还是摆到茅房去吧！别放在这臭了爷的堂屋！”说完一抬手便把帐本扔到了孟良的脚边。
看着伴计谨慎的退了下去。宋金德一脸的亢奋，他赶快叫来了侍从兵士，命他们敏捷冲到瑞来商行，把掌柜的抓来！可他不晓得的是，这恰是玄素清布的一个局，阿谁告发的伴计不过是这个局的药引子，那些让宋金德害臊的话，也是素清特地让伴计当着宋金德的面说的。
宋金德随便翻动着面前那本皱巴巴帐本，也不抬眼看那立于堂下的商行掌柜。少时，他才悠然地问了起来：“狗一样的东西，敢在这里贩私盐！你倒是说说，你有几个脑袋呀？”
“有甚么不敢的？你家掌柜你都敢卖了，还怕甚么？”宋金德这话较着有耻笑的意味。
孟良明显也不肯完整激愤宋金德，他仍然浅笑着起家，从地上捡起帐本，又悄悄地从袖管中抽出了个甚么东西夹在了帐本里，而后又工工致整地摆到了宋金德面前，说道：“大人还是好都雅看才是！”
“小，小的不敢！”阿谁还是战战兢兢。
门外很快出去了一个亲随，宋金德叮咛道：“你去，取我的通关腰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