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尚未作答,忽觉背上压力一轻,又见一柄折扇向左眼袭到,暗夜殒不知何时已绕至本身身前,真如从地下冒出普通。百忙落第剑相架,暗夜殒翻转折扇切她手腕,这一式原是陆黔用过的,但陆黔存了相让之意,暗夜殒脱手倒是既快且狠。南宫雪不敢硬接,退出一步。暗夜殒毫不包涵,抢上急攻。
楚梦琳叫了声:“纪教主。”暗夜殒也拱手请安。纪浅念浅笑行礼,说道:“小女子见过大帅,见过江少主。”江冽尘却如没瞥见她普通。多铎道:“女人不必多礼。只是本帅与女人从未见过,不知来此有何指教?”
暗夜殒向多铎打量几眼,嘲笑道:“将来准半子?好啊,算你有本领。喂,你敢与我们同去拜见教主么?”楚梦琳急道:“要见我爹……干甚么?”江冽尘嘲笑道:“你们结婚时不需拜高堂么?还是你也感觉坍了你爹的台面,不敢向他禀报?或者,如果大帅不嫌费事,我们随你同下福陵也无不成。”
楚梦琳俄然红晕满面,埋头含笑。多铎牵了她手站起,笑道:“江少主既提起此事,本帅就乘这大胜之际,再宣布一桩丧事。我与祭影教楚女人,平日来情投意合,已暗自许下婚约,众位若不嫌弃,尽可来吃我二人一碗喜酒。疆场之上,除了刀枪铠甲,也没甚么拿得脱手的,这销魂泪我从不离身,现已送了给她为定情之物。”
依暗夜殒风格,向来是与旁人言语稍有反面,当即脱手击杀,从无斗口经历,此时不会回嘴,肝火更盛,说道:“你尽以些废话迟延时候又有何用?且非论此地都是我的人,便是你邀齐了帮手互助,莫非我就怕了?”
帐营中闹成一团之时,一名侍卫从帐外奔入,单膝跪隧道:“禀大帅,门外有个女子求见!”多铎道:“那是甚么人?”江冽尘笑道:“来得好快,倒似专为赴庆功宴到的。如何,是你的王妃么?”那侍卫道:“不识得,服饰应是个苗人……她传闻江少主在此,亟盼相见。”楚梦琳这一回好生对劲,食指轻刮脸颊,笑道:“哦?祭影教的江少主,你漂亮萧洒,到处包涵,这是你那边结识的相好啊?”
暗夜殒多么夺目之人,哪给她等闲蒙混过关。冷哼道:“你不肯说实话是不是?”折扇挥过,南宫雪蓦觉头顶一凉,发髻削落,一头长发披垂而下,面罩也从中裂开。暗夜殒奇道:“你是女的?”但这仅是略微愣神,转眼又是目露凶光,抬掌即欲向她颈中击下。
数今后,清军以红夷大炮攻破潼关。李自成避而不战,暗中流窜,经襄阳入武昌,被一举击溃,次月再败,今后不知所踪。当下清军帐营中设席欢庆,祭影教众教徒同列为座上宾。多铎高举酒杯道:“江少主,此番你功不成没,回京后领受封赏,前程无可限量,本帅敬你一杯。”江冽尘道:“不必。”多铎酒杯停在半空中,甚觉难堪。楚梦琳忙端杯饮尽,既是得救,又摆了然不给他面子。
多铎叹道:“让她出去。”那侍卫应着回话,未几时世人只觉一阵浓烈花香劈面而至,一名女子掀帐入内,面貌生得娇媚,妆化得又是极艳极浓。身穿百褶裙,头戴银网链,上插银片,下垂花坠,周身高低挂满了小银铃,走动间叮当作响。江冽尘等人认得她是云南五仙教教主纪浅念,教中素擅使毒,与祭影教向来干系甚密。
江冽尘接着道:“客气话说很多了,各自生厌,只烦请大帅实施战前所诺,将销魂泪交与我。”
目睹着无计可施,存亡危在朝夕,忽听得楚梦琳的声音叫道:“别伤她性命!”暗夜殒便是会违背教主令旨,对楚梦琳的话也不会回绝半句,当即收扇立于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