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黔无法道:“我被他们上了身?我看你是被笨死鬼上了身,莫非要我在师伯面前假扮僵尸,平伸双臂,目光板滞,嘴里再念叨几句‘还 ――我――命――来’?到时旁人全道我俄然发了疯,这盟主之位还捞获得么?”
楚梦琳道:“你没辙,我端庄帮你想辙啊。说白了就是八个字:‘冤魂复仇,借尸还魂’,你听懂了么?”陆黔一头雾水道:“听不懂,你能够说得再白些。”楚梦琳叹道:“我的意义是,你被昆仑二鬼上了身,要找崆峒老道索命。”
何征贤受了恭维,微微暴露笑意,道:“黔儿此番如能当上武林盟主,也是为昆仑争了光。”崆峒掌门笑道:“我们崆峒昆仑,均属武林门派之一,到时还不是凭借于盟主之下?陆师侄当时可仍会敬你为师叔?”
陆黔听她提到师伯,顿生一阵遭遇戏弄之感,没好气的道:“你的推理很完美,可惜站不住脚。是你要暗夜殒放过李亦杰?现下秘笈八成是给他师父孟安英吞了。你没见这故乡伙那副丑态,前一刻尚要当众击毙孽徒,后一刻听到无益可图,就将那小子当祖宗普通供着,翻脸远比翻书还快。”
这同是欺侮之言,但在陆黔听来却豁然开畅,深深一揖到地,大声道:“多谢梁师兄指导。”梁越心下虽奇,应变却也敏捷,挥剑向他头顶斩下。陆黔侧颈避过,右足划个半圆,上身直立,举刃上架,却只将剑柄相撞,梁越一声嘲笑,将他长剑绞得脱手飞上半空。何征贤“嘿”了一声,满面焦心,崆峒掌门气定神闲,心道:“这小鬼纵是内力再差劲,同他的平辈也不会相距至此,必是另有所较。”
楚梦琳又道:“我传闻贵派有两位好了不起的大豪杰,名号唤作‘昆仑双侠’的,给恶人害死了。这论剑林中可不大洁净,我之前就曾亲目睹到他们的亡灵,向我喊冤,要我帮他们挖个宅兆。”趁便当场取材,举起手中尖桩道:“为鬼办事,要多长个心眼,以备不时之需。”
那小徒骇得满身颤栗,仿佛这二鬼已站在本身身后普通,手也不敢解了,回身疾走,一不把稳被横出的树根绊了一跤,爬起大呼“鬼呀!”又再奔逃。楚梦琳指着他背影,笑得花枝乱颤。
那小徒逃脱后,确如楚梦琳所料,当即赶去通报。何征贤当初为保住昆仑名声,仓猝将两名受伤弟子逐出师门,至今思来也常自悔怨,心想徒儿最依靠师父时,本身却如此狠心相待,累得二人在外枉死,连半点名分也未捞到。
楚梦琳听他指桑骂槐,说本身是笨驴,想要大声喝骂,但想他将“狮子”改成“疯狮”,那可不能自承其名,气得狠狠顿足。
何征贤心中忧愁,只道:“多谢道兄,但黔儿比武辛苦,平素与二位师兄更无厚交,不必劳他作陪了。”崆峒掌门点头浅笑,心道:“我不叫他,他也定会自行现身。”
楚梦琳笑道:“你在同谁说话?是鸟儿么?”陆黔盯着她双眼,一字字的道:“不是飞禽,是走兽。”楚梦琳想通后,随地抓起一把泥土丢到他脸上,但想他站在圈套中轻松安闲,本身挖了一夜,正逢有人换手,可不必跟省力过不去。这才拉着他手,将他拖了出来,又捡起东西塞到他怀中,指着一旁的大坑,努嘴表示。陆黔看时,实已挖好了大半,喜道:“你还真是经心极力,辛苦你啦!”
崆峒掌门听他提及“一名仙颜女人”,立知这妖女既然参与,此事定存古怪,暗道:“她畴前也说过甚么托梦见鬼,此时自又是故伎重施。陆师侄干么放她出来?是了,这小鬼阳奉阴违,与这妖女合暗害我。哼,羽翼未丰的雏儿,想公开里耍甚么小手腕,师伯就来陪你玩玩。”冒充感喟几句,劝道:“何兄不必自责,懦夫断腕,亦为先人敬矣。且二位师侄蒙何兄哺育之德,不致有弑师之罪过,须知鬼亦有道,如此大违天理伦常,还不给判个‘永久不得超生’么?倘照实难放心,贫道彻夜就随你去他们坟上祭拜,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