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夫人失声道:“你要我走?你不管我了么?你忘了初识的风雪之夜,当时你甚么都不是,又冷又饿的倒在街头,是我曾给你喝过一碗姜汤,救了你的性命。多年来我守着这家沉香院,你要银两我供你花,你想一统江湖需求谍报,我就广积人脉,四周去给你探听。你风风景光做了掌门,莫非我们昔日的交谊,就负心薄幸,全都忘了?”
崆峒掌门道:“看清楚些,即算不是你师父的弟子,也不是你师伯和掌门师叔的徒儿么?免得生出曲解,惹得大师不快。”陆黔笑道:“同为一派,即使互不熟悉,总也是识得的。”崆峒掌门笑道:“但这女娃娃一心要做昆仑弟子,干脆你就来者不拒,收了她为徒吧。归正何征贤一死,你就是新任掌门,将来还要收很多弟子,让她入门早些为大师姊,将来便可让那些小徒扮猴儿给她瞧。”
李亦杰惊道:“你说梦琳?你将她如何了?”楚梦琳数次冲撞于崆峒掌门,若落在他手中,必将凶多吉少。崆峒掌门笑道:“师侄既已承认,那贫道的担忧就是多余了,这女子恰是魔教的大蜜斯啊,你说这妖女该不该死?那‘残煞星’暗夜殒手上沾满的鲜血,犹胜于师侄饮过的水,他们的主子江冽尘江少主,那不久便要继任教主了,将来李师侄顾及兄弟之情,不忍脱手,莫非还要我们十足向魔教昂首称臣?”
李亦杰眼神庞杂,只喃喃道:“不会的,不成能的。不会的,不成能的!”踉跄站起,转向树林间急奔,一起挥剑乱砍。南宫雪急叫:“师兄!”顾不得师父神采,顿了顿足,快步追去。犹听得李亦杰嘶声叫唤,远远传来,如野兽悲鸣,脚边散下的尽是些被他砍落的树枝。
崆峒掌门赞道:“楚女人公然是个聪明人,只是此后我这师侄可不能再给你当牛做马了。”楚梦琳道:“他……哼,如许的卑鄙小人,我还不要呢!你别欺侮了牛马。喂,甚么时候上路啊?”
如花夫人充耳未闻,唾沫横飞的道:“韵妃要粉饰身份,千方百计想抢回的就是这盒中的卖身契。我十余年费经心血的运营,沉香院中的无辜性命,还卖不出个好代价么?皇上若也如此混合是非,倒置吵嘴,怎生塞住天下悠悠之口?”
陆黔点头道:“如花夫人,待我来同你说说事理。”缓缓走近,忽听得如花夫人一声惨呼,楚梦琳惊诧睁眼,见她小腹已插了把匕首,直没至柄,衣衫尽已染红。如花夫人缓缓抬手按上伤处,呆看着满掌鲜血,眼神哀怨至极的转向崆峒掌门,涩声道:“你……你真就忍心……”
那道人笑道:“李师兄朱紫多忘事,小弟是武当派绝焰。”提及别后本身已大改了先前暴躁性子,用心练武,盼明日一展技艺,又携二人去拜见各位前辈。待先容到崆峒掌门时,南宫雪冷哼了句“朋友路窄”,李亦杰却已冲上前扯住他衣领,怒道:“老贼,你还敢前来赴会?”
崆峒掌门发笑道:“你在痴人说梦么?你待以何身份面见皇上?”如花夫人道:“我这里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但却可用来同皇上做笔买卖,信赖他会有兴趣。”
如花夫人道:“是我本身的钱,为何要去交给钱庄打理?银票有价,这倒是无价之宝,劳烦你们护送我到都城,我要进宫面圣。”
李亦杰道:“弟子不敢欺瞒师父,与魔教断忘我交,但盼师父明鉴。”说着连连叩首不止。孟安英哼了一声道:“你没有么?莫非你师伯还冤枉了你不成?”李亦杰不知本相,只道是崆峒掌门又来谗谄,恨恨的道:“他恨透了弟子,有甚么话说不出来?”
崆峒掌门冷冷的道:“你确是帮了我很多的忙,但当时你另有效啊,现在的你孤家寡人,又是朝廷钦犯,我们带着你跑江湖,另有安宁日子过么?”他口中与如花夫人说着话,身子却俄然蹿出,门外一名女子“啊”的一声惊呼,被抛进房来。崆峒掌门拦在门前,阴恻恻的笑道:“楚女人,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