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道:“从排布体例看来,首尾两行断处与中间显有分歧。撇开最后一行不谈,如果我没记错,首行恰是我的生辰,这一点毫不但是偶合,定具某种意味意义。”楚梦琳道:“本来如此,那它会不会是表示……表示这图纸和销魂泪恰是要送给你的?”多铎道:“废话,当日皇叔切身诣府,亲手将销魂泪给我挂在脖子上,赠礼企图显而易见。如果真有表示,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楚梦琳正看得又惊又喜,多铎冷不丁道:“将数字连同停顿一齐誊写下来,快些了!”
楚梦琳饶有兴趣的探头去看,忍不住就皱眉道:“这就是……那块仿造品看起来也和它没两样。”她词句间谨慎有加,不说“真品像仿造品”,却说“仿造品像真品”。多铎心念一动,问道:“你说令尊第一眼看到仿品时,就斩钉截铁说是假的?”楚梦琳道:“不错,可我瞧着非论成色还是做工,都找不出差别,爹爹怎能等闲鉴定,当真好没出处!”
楚梦琳托腮思考着,叹道:“你觉得如何?这些数字瞧得人头也要大了,我实在看不出其中规律。”
楚梦琳微怔,仓猝应了一声,取来纸笔,认当真真地记录,又将画面也另寻纸张形貌。随后多铎将第一条蚕丝悄悄揭下,那蚕丝刚一离开纸面,就“呲”的一声化为灰烬,楚梦琳一惊,多铎却满不在乎,将销魂泪向前稍稍推动至下一处凸起,持续去拈第二条蚕丝,仍如前般绕纸一周。直到将翘起的蚕丝十足用尽揭去,图纸仅剩的一层俄然变得又黄又皱,像个满脸病容的老妪,而另一张白纸上则抄满了密密麻麻摆列不齐的数字,一幅地形图便要占有一整张纸,桌面已堆起了厚厚一摞。
多铎喜得脱口而出:“那不是恰好?”看到她一双美目不幸兮兮的眨动着,又觉反应过分热忱,倒像本身对她的遭受漠不体贴,反来幸灾乐祸普通,忙道:“我的意义是,你和令尊断绝来往,我们便能够毫无停滞的在一起了。你为我甘舍繁华,连亲人也能够不要,我又岂可对你无情无义?那我真是连禽兽也不如。”担忧此话分量不敷,不敷以完整说动,咬咬牙又撂下一句:“你放心,只等一解开销魂泪之谜,我立即娶你入府为正室王妃。”心想:“大不了事成以后再将她撤除,成大业者,原须不拘末节。”
楚梦琳不敢昂首,泣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是成心……可否置于艳阳下晒干?或者找人临摹一幅?”多铎皱眉道:“你在说甚么?”
楚梦琳含笑看他一眼,心道:“我当然晓得,连永安街也是为她定名,可惜沈世韵毁沉香院后,将这条街也改了名。这位永安公主可跟我遭受挺像,如果能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就算没驰名分,我也会无怨无悔。”想着就感脸上发烫,为防给他看出,转移话题道:“那是个甚么礼品?”
多铎道:“这确是为你着想,我的家属奥妙,只想和你一起揭开,也申明只要你,才被我当作真正的本身人。你有图纸,我有销魂泪,本身就是一段斑斓良缘。”
楚梦琳咬咬嘴唇,干巴巴的一笑,多铎转念一想,道:“不过你提示我了,销魂泪是皇叔作为礼品奉送,而那一日永安姑姑也同时送礼,厥后不久,皇叔就遭下狱囚禁,死在牢中。永安姑姑是宫中放逐的公主,是皇叔身边最能跟他磨难与共的女子,固然至死都没获得正妃名分,还是无怨无悔。”
多铎勉强安定了心境,道:“以王室之血供奉,图纸便会辨识所需尽忠之主,开启解谜渠道。割血部位愈是无足轻重,结果就越差,如是一门心机扑在图纸上,直至呕心沥血,发自肺腑,足见至诚,也是收成最为明显,时效最为耐久。”楚梦琳一知半解,但听来她明显无过而有功,笑道:“我如何也会有王室之血?啊,是了,将来我做你的正妃,可不就是皇族?这图纸还挺有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