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教徒忽地右膝一沉,手掌攥紧成拳,直击他面门,喝道:“大爷赏你一拳头!”那化子抬头避过,将破碗交于一手,脚根一转到了那教徒旁侧,白手压下,拿住那教徒手腕,倒是用出了“龙爪擒特长”中的一式。
再出来时,二人均是躬身驼背,兼之不住咳嗽,瞧来确似全无武功的平常老者,哪有半分武学大宗师的气度?南宫雪当场掩口笑道:“啊哟,当真猜想不到,眼下就是给你们的嫡传弟子见着,也要唤一声‘光驾,来两碗凉茶’,嘻嘻!”文征武苦笑道:“多谢了,只是听了你这话,我心下总不大舒畅。”南宫雪笑道:“我可有个好主张,你们无妨今后封剑退隐,改卖凉茶,那也不负了这般相像。”
一名峨嵋派俗家女弟子啐了一口,道:“同你们这些魔教妖人,不必讲甚道义。”左手捏个剑诀,右手长剑正待刺出之际,俄然有个身穿白衫,满面病容的少年几步抢上,挥臂相格。文征武、易征雄、陆黔三人皆是一惊,认得他恰是昆仑派存亡不知的大弟子谭林。只见他向朴重群雄抱拳团团一礼,道:“鄙人性命得蒙众位所救,本应知恩图报,只是魔教妖人伤我昆仑数十条性命,鄙人只盼能亲手为师门讨回这笔血债,获咎之处,还瞥包涵。”
薛香主一柄长剑舞得密不通风,将袭来破碗尽数荡开,教徒中却有修为尚浅者,给破碗将牙齿也击落了几颗,大声惨呼。待碗掷尽,那拄拐化子将竹拐在地上击了三下,蓦地间四周八方连连呼喝,草丛中跃出浩繁手持箭弩之士,服饰各别,却别离是峨嵋、点苍、黄山等派的弟子,另有些平素申明不响的帮派如巨鲸帮、黄河帮等众也到了很多。
便有一名祭影教徒笑道:“赵香主竟如此建功心切,还好我们兄弟跟了薛香主一队,不然可有的苦头吃了。”另一人笑道:“赵香主就算抢先到达了,蜜斯也一定承他的情;就算承了情,他也一定能得着甚么好处。”那老者薛香主一扬手,道:“众位说得是,蜜斯调集教众齐聚,也很多了我们一起,何必搏命拼活的赶将畴昔?由我做主,大伙儿尽管安息些再行。”祭影教徒欢声雷动,各围着小桌坐了。
陆黔担忧她再说下去,诸事未妥而敌已先至,忙道:“事不宜迟,文师伯,弟子这就去安插圈套。”文征武道:“去吧,你们本身多加谨慎!”此番遭遇惨变,他与李亦杰等人已生起同仇敌忾之心,至于操纵后灭口等念,早已抛在了九霄云外。
那教徒一挣未脱,左拳从胁下挥出,那化子以碗口一封,右足扫他下盘,那教徒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另一名拄拐化子全不含混,举起竹拐猛向他天灵盖上击落,直击得脑浆迸裂。这等情状,李亦杰等人瞧得也是相顾骇然。
另一人嘲笑道:“少主平素冷口冰脸,实则最是宠着蜜斯。蜜斯说东,他毫不说西,蜜斯说西,他便毫不说东。好几次任务差点给蜜斯搅了大局,所幸少主才气过人,这才没出甚么乱子。兄弟们都说,少主和蜜斯是天生一对……”薛香主轻咳一声,道:“这些话,我们暗里里说说便罢,可千万谨慎别传到殒堂主耳朵里。他向来争强好胜,可这智谋武功,比起少主,却老是略逊了一筹……”
易征雄微微点头,问道:“师兄,你觉得如何?”文征武捋须道:“还问甚么,依了你的徒儿就是。我瞧陆师侄甚有担负,与人比拟,胜在临危稳定,将来或可接任下何师弟之位。至于这性子么,又有几人刚出道便是胆小包天?再说这也没甚么不好,起码得能行事谨慎,以补缺漏。”
文征武蹙眉思考半晌,道:“那也或答应行,多毁灭几个魔教妖人,便多行了一分善业。只是这偏僻茶摊当中,却有五花样倌,岂不令人生疑?”陆黔道:“只师父与文师伯在此照顾茶摊,您二人武功高强,可将贼子当场击杀,即使失手,另有我与李师兄及南宫师妹在外布下圈套,从旁暗击,这叫做‘鄙人能敌,便当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