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医听得直打躬赔笑,连称:“汤少师太客气了”“老臣必然尽尽力为贝勒爷医治”。汤长途才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道:“我也并非成心难为你,极力就是。在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一番查问是少不了的,到时都由我替你顶着,你尽管放心诊治。”
李亦杰技艺已属小有成绩,一眼看出玄霜状况有异,忙叮咛道:“别动!”一步跨上前,蹲下身卷起了他裤管,只见他脚腕处一圈深黑,内部又模糊可见深深瘀紫,景象清楚极是严峻,可周边偏未见红肿。摸索着在几处枢纽间按了按,道:“疼么?”
那太医皱眉道:“这……贝勒爷,您的脚真是……那样伤的?可……伤口……如何看也……”玄霜道:“如何,你是思疑我的诚笃,还是思疑我对皇阿玛的孝心?你又没给捕兽夹夹中过,哪晓得伤口是甚么样的?我们满清气力强大,就连一个捕兽夹也远远赛过汉人的。此次大水淹了龙王庙,给小爷我不谨慎中了招,伤势天然更短长些。你敢质疑大清国力是怎地?”
李亦杰一怔,那恰是连日来他与人商谈,口中呈现最多的名字。不由当即回转过身,细心地打量了他一番,惊诧道:“江洌尘?那是个穷凶极恶的魔头啊?恶贯充斥,杀人不眨眼,你怎会跟他扯上干系?”
玄霜见两人各说各的,到底谁也不能真正了解本身。大感愤然,一字字的道:“‘七煞魔头江洌尘’!他号称天下第一,败在他手上也不丢脸。你们说他该不该杀?”
玄霜重重冷哼一声,双手支在身后,道:“这是废话。除了他,另有谁敢这么大胆?”
那太医笑道:“当然,汤少师可别藐视了老朽的医术。病入膏肓之人在我部下走过,也定能妙手回春,第二日便生龙活虎。”
到了太病院,见殿中诸多太医,想到人多喧闹,反易误事。仅选中一名资格最老的太医,又给其他人都塞了些银两,叮咛他们到外头守着,今后也要保守奥妙。再自掏腰包,给了那老太医一笔重赏,低声道:“凌贝勒在皇上内心头的分量,你是该清楚的。现在他脚上受了伤,你要能治得他很欢愉蹦乱跳起来,我另有打赏。但如果万一治不好,事情再鼓吹出去,给皇上晓得他是坏在你手上的,到时不管三七二十一……”
汤长途道:“不错,不愧皇上一贯最正视你。您看这伤……能治得好么?”
等汤长途刚松开手,身子半边顷刻失了重心,死力站稳时,不慎将受伤的脚在地上顿了一下。本已没甚么知觉的脚踝又响起“喀嚓”一声,一股剧痛直冲上顶门。一声低呼,脚腕一扭,整条腿都跟着向内折转。抬头朝天,重重颠仆,后背“砰”的一声砸在空中上,给背心骨头硌得生疼。
玄霜虽想逞倔强撑,可他手指一按上,脚上倒还没觉如何,心脏却仿佛被人硬生生扯开了一瓣,痛得“啊”一声惨叫。这一声连本身听在耳中,也觉是过分惨痛。看到两人都是面露体贴,严峻的盯着他看,又不免不美意义起来,道:“不疼,我叫着玩儿呢。看,吓到了吧?哈哈,哈哈哈……”笑着时疼得咧了下嘴,仓猝撑住,摊了摊手道:“我没事的!”
玄霜嘲笑道:“是啊,你是个大大的清官呢。如许,你受之有愧,我们呢,也不能坏了你的清誉。此事情意到便可,你就把钱还给汤师父好啦。”那太医嘲笑道:“这个……这个……你们瞧贝勒爷身受重伤,还是那么风趣。真可谓临危稳定……勇气可嘉,实有大将风采啊!皇上选你做太子,公然独具慧眼。”此时是恨不得将百口祖宗的笑都一起掠过来贴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