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本就身子弱,现在邪病入体,更是连起家都吃力:“还是老模样,整日没力量,咳嗽起来就没完,尤是这天一凉,夜里都睡不下。”有气有力地瞅一眼身边的女儿,眼底出现泪光,“不幸我的孩儿,才如此小的年纪,就要没日没夜的服侍我,老天爷许是看我惨痛,才赐我如许一个勤奋懂事的女娃儿。”
温氏缓缓道来:“我今儿实在顺路过来,到了晌午便要进城去。”
温娇四岁丧父,不出半年,母亲萧氏积劳成疾,一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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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头终究温馨了,许嬷嬷咳嗽两声,让小厮先下去,扯了扯对襟衫子,来到温琴跟前:“丫头可带来了?”
萧氏也哽咽,抚了抚孩子的面庞儿:“娇儿莫哭,快跪下叫姑母一声娘亲。”
温琴见男娃那小东东都模糊的现出来了,忙把温娇推动屋,关在内里:“哎呦,羞羞,看不得。”
温琴挑了挑眉,说道:“还是娇儿机警呢,只要你乖乖在唐府做活,银两不会少你的。”
“姑母——”
温大山迎娶萧氏前,体格健硕,无痛无灾,壮得能够打死一头牛,为何自打有了娃,俄然几次抽搐病发,连郎中都瞧不出个以是然来,怪之甚怪,她和故乡人左念右想,定是温娇这不祥女娃带来的倒霉。
“婆婆饶命!饶命!小的冤枉啊!”
“唐府?”狗子不吱声,又瞅瞅那面煞的温琴,支支吾吾问温娇,“那你还返来吗?”
许嬷嬷看了看地上两个男娃,考虑着,放动手:“罢了罢了,你两个这回好生记着经验!复儿,把寿儿带到房去,上些药粉子,天越冷下来,若染了寒病,又给婆婆我添事儿!”
温琴点头哈腰道:“恰是恰是。”拉过身边孱羸的温娇,摆到面前,“我这是给许妈妈送个丫头来。”
温琴见事情峰回路转,这般顺利,从速就给温娇梳洗打扮一番。
“是那我与大山的远房舅母,在甸州唐府给人当管家嬷嬷,迩来,府里缺个把人手,筹算填几个娃来供上,我那小儿子也有十来岁了,倒是个整天不消停的,想着,是不是能进府寻个差事做,总比在家闹得鸡飞狗跳的强。”
温娇从板凳上一骨碌跳了下来,珍宝普通将鸡蛋藏进了炕头的柜子里,顺道挑出两个,握在手心,满脸的兴高采烈道:“姑母等一下,我去给鸡蛋烤了,服侍母亲吃下便随姑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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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放下篮子,内里装了十来颗自家母鸡下的鸡蛋,坐到炕沿:“弟妹,比来身材可好些?”
身边另一个年事相称的男孩也“噗通”跪下来,说道:“求婆婆饶命!”
牛车使到了唐府坐落的长乐胡同,已不敢冲犯,打发姑侄两个下车。
“娇儿——咳咳——”
胖墩大惊,一双肉手慌乱地挥动,一会儿遮屁股,一会儿遮脸:“婆婆饶命!饶命!”
温琴斜眼瞅了眼温娇,目光闪动着精光,转过甚来,噙一抹泪,对萧氏说:“娇儿孝敬勤奋,聪敏机警,唉,可惜我大山没有这个命享后代福。”
小厮点头应了,将两人引到那许嬷嬷的屋前。许嬷嬷在唐老夫人房里是奉侍主子日子最悠长的,亦得了几十年的宠,如果府里有个是非话儿或下人做的不端方的传到她耳中,必遭一番重重惩罚,故凡是府内下人遇事都会顾忌上她三分。
而随后出来,那手执柳条在空中狠抽的恰是凶神恶煞的许嬷嬷。
温娇水灵的明眸眨了眨:“做甚么都可,只要有银两给娘亲瞧病。”
可知,他们这小村庄,强巴够自给自足,加上本年遭遇旱天,村民还哪不足粮和食蔬拿到那城里去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