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意迈步子来到三人跟前，歪着头，有模有样地背起手，来回打量。底下三人俱是乖乖点头。
“你说甚？！”
温娇粲然笑着，接过墨锭，学模样磨墨，非常专注。
唐君意将信将疑：“回家？你既已在我南书房做书童，休想回家！”
许嬷嬷精力抖擞，领着唐寿、唐复和温娇进了南书房外堂，请过安后，把今早在外院产生不测的过程一五一十地讲了。
唐君意蓦地消了气势，内心悄悄不平气，缓了半响才问道：“喂，你们仨，可会认字？瘦子，你先说。”
温娇回了个笑容，心想：九少爷再霸道，可另有把柄在我手呢。
温娇眼睛一眯，嘿嘿笑起来，奸刁的样儿让唐君意一懵，问道：“你笑甚么？莫非……昨早晨那门缝里的人是……是你小子？”
唐君意笑道：“嬷嬷您甚风趣，人是你带来的，现在本少爷选了，你又舍不得。”
这自称、这声音、这吃人的口气，甚是熟谙，难不成是昨儿夜里在外院鬼鬼祟祟出没的“鬼影儿”？
温娇焦急地在椅子上蹦了几下：“你扯谎，明显就是你――就是你――”
温娇振振有词道：“我娘说过，狐狸精就是狐狸变的，狐狸就骚。”
唐君意将将够着身子，手指在笔架吊颈挂的笔中划了一圈，最后取了一只紫檀杆羊毫，拿到她面前：“且看了，这是笔。”
温娇拍拍屁股，用沾满灰尘的小手擦了泪，站起来，嘶叫并用爬到四方椅上，仰脖问道：“敢问九少爷你昨晚深更半夜可去了外院？可做了些甚么？”
教书先生赶紧打圆场：“九少爷息怒。”
唐寿脸一苦，憋着嘴：“小的不敢。”不觉抹了把屁股，哎呦，还疼着呢。
温娇随即瘪了嘴，满眼的盈盈泪水儿，控告道：“你此人！好霸道！”
唐大奶奶点头道：“不错。唐复，便留――”
唐寿懵懵懂懂地，摊开手指，玩弄起来，真真数了会儿：“人，一个，大，两个，土，三个……”
“还说不敢！老主子，仗着祖奶奶对你几分好，竟跟本少爷抢人！哪天本少爷就想辙把你外院的人治得都服服帖帖！”
温娇大奇，推开一边嫌弃道：“狐狸尾巴？那会不会很骚啊！”
一屋子的人都齐齐转畴昔昂首施礼，无人再敢吱声。
温娇跃跃欲试，唐君意也慷慨道：“你要来吗？做书童如果不会磨墨，要来何为？”
紫金石砚台“咕咚”摔在地上，而那洒出的墨汁正恰好好泼了温娇一身，连粉白的小脸上不免被也崩了几滴黑漆漆的墨印。
唐老太太和唐大奶奶一行人便起了身，筹算分开南书房，末端对许嬷嬷道：“且先让温乔儿在九儿身边待个几日，如果有变数，再领别个过来。”
“九儿！如果你再如许闹下去，娘亲只能本身为你选一个，到时候，此人就属于娘亲的人，不管让他走，让他留，你都要服从娘亲！”
温娇心头一颤，依言缓缓昂首，倒是垂着眸子不看唐君意。
他们做下人的，在仆人家的府里，哪有体例把一个奥妙粉饰住，更何况，这事细细算来，实有蹊跷。
唐君意咄咄逼人：“唐复，胆小包天！敢不回本少爷的话？”
温娇眨眨眼，眼睫扑扇，满怀等候地望着他：“那你……”
温娇回道：“小的名叫温乔，小的不认字。”
“你！你竟如此出言不逊！”唐君意手一拍桌案，直接站在四方椅上，腿一迈，踩在桌上，一脚将温娇正磨墨的砚台踢翻。
唐宣碰得灰头土脸地，出了南书房，在墙根蹲了会儿，内心忿忿，又想：只是个刚来的小不点的书童，看他能待个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