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擦了擦汗,终是对那身边的身影摇了点头道:“脚是保住了,不过,大略今后会有后患。”
温娇从速披上外衫,笨拙地穿了外裤,拿起榻边的木拐子,去状元楼寻那金饰盒。
“你——”
“你怎会有这个!”来人嗔怒,手气得都抖了,“问你呢,温乔儿,你如何会有这个!”
倘若九少爷当真有不测,她恐怕几条命都还不起他当代的情。
该如何办?
是穆兰襄。
“买给我?”穆兰襄一顿,将信将疑,“他唐君意,会给我买打扮盒?那……怎又会放在你这里?”
“自是能够,不过……你一会儿找的时候,要渐渐找,且先等等。”
门口有丫头窸窸窣窣隧道:“九少爷又被接返来了,这动静弄的不小,大人两天未上朝……”
她脱口而出,只为保住那打扮盒,却终究明白那种心中冰冷的感受。
温娇是被脚腕庞大的疼痛唤醒的,那种疼,仿佛一只野兽正在撕咬她的皮肉,啃她的骨头,她嘶声力竭,昏了又醒,醒了又昏,折腾了整整一天一宿。
穆兰襄打量温娇一通,看她那腿脚包得像粽子似的,看来大哥所言并不偏袒,当真受了挺重的伤,道:“你为救唐九肯不顾性命,本蜜斯且先不究查你别个错误,不过……莫非你不知你和唐九……”她顿了顿,感觉甚是尴尬,倒还是说了,“你和唐九在一起是有悖人伦?他长此以往如此护着你,你俩……也是要受人闲话的!”
穆兰襄急道:“还不快写!你不要扯谎骗本蜜斯说你不会写字!”
温娇本觉得状元楼的人见她还不得像见到瘟神一样,小二却笑呵呵道:“我认得你,你是唐九少爷的书童嘛!”
后患……变成个跛子么?也好,九少爷嫌弃她罢,忘了她罢,她老是给他带来厄运……
“都闭嘴!主子如何措置下人,岂是你们说的算的!再者,温乔儿毕竟是甸州唐府的人,我们丞相府内,少议论。”
现在它还安稳地躺在那边,就表白还未有人动过。
回到状元楼,温娇眼睛还是红的,小二见她一瘸一拐,还不幸兮兮地哭成这模样,倒是很吃惊。
温娇胸口却憋闷的慌,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时候,怎都睡不着,便去起家清算承担,丞相大人如果赶走她也好,她虽肉痛难以割舍,但一想再不会拖累九少爷,也是值得。
穆兰襄眼睛一亮,望向她道:“你说的但是真的?”
脑筋一转,幸亏落下了,不然,让人见到,岂不成了拿捏她和九少爷的话柄?
温娇望她,带着穆兰襄从没见过的愤怒。
温娇心口大痛,捂着胸前蓦地转过身去,拄着拐快步进了一个巷子里头,她也不知在逃甚么,一步一步,又疼又麻,最后整条腿都像没了知觉,可她却越“跑”越快,连木拐子都扔了,直到一处僻静的墙角,她终究跌靠着停下,嘤嘤抽泣起来。
温娇道:“我……我是……”她踌躇一番,还是问道,“我可否去之前那间卧房找一样我落下的东西?”
温娇脚疼,直流汗,想去俯身够那打扮盒,手臂却被穆兰襄用力拉扯。
温娇再醒,有个十岁多点的小丫头在她跟前眨眼道:“乔儿哥哥,乔儿哥哥?”
见温娇手腕有力似的,瑟抖着才写了一个字,穆兰襄耐烦用尽,将羊毫抢过来,一边写一边道:“本蜜斯亲身写!温乔儿,你该谢过本蜜斯才是,只让你滚出唐府便完了,不然,依唐府家规,你害得唐九差点丢了命,怕是你——啊——”
她一悚,未反应过来,转头工夫,她面前掠过一只黑影,颈间顿痛,也晕了畴昔。
“小书童,客房门给你翻开了,你渐渐找。”说完,便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