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环一趟接一趟的拎水进屋,先把浴桶洗两遍,毕竟是男人的浴桶,如果能够,小丫环想搬个新浴桶来,前提不准,只能姑息着用了。
小丫环道,“我家少爷在沐浴,不准任何人出来打搅。”
本来昨晚就该愁如何沐浴了,成果温玹那混蛋直接把她点晕了,趴着昏睡了一夜,别说沐浴了,饭都没吃。
洗洁净了,又拎冷水来,再热水,还拎了一壶放浴桶中间备用,然后出去把门带上,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靠近一步。
一阵风吹来。
季清宁担忧小丫环,小丫环更担忧她。
温玹气笑了。
李信忙过来,夺他扫把。
但想蒙混畴昔,门都没有!
她回小院,老爷不担忧,但是她爹担忧啊,她劝不动女人,她爹说她没用,看她是哪哪都不扎眼,反面女人一起,她是不筹算回小院看她爹那张臭脸了,要女人也不让她待在扶风院,她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赵垣没理李信,非论他身子骨好还是不好,这都是他独一留在书院读书的机遇了,一旦分开,再无能够。
想着温玹也不常待书院,他又住下舍,会面的机遇不大,谁想到他半篇文章就进了诚恳堂,和温玹成了同窗,还一见面就把他给认了出来,他们上回见已经是大半年前了啊,过目不忘的记性当真叫人恋慕。
眼不见为净,李信抬脚走了。
李信要帮赵垣打扫天井,赵垣没让。
嗯。
赵垣的小厮叫李信。
两人四目相对。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的成果就是——
这小丫环脑袋就不灵光了,完整没听出温玹话里的肝火,只当他是美意,严峻的对着屋内喊,“少爷,温三少爷要出来给你搓澡!”
小丫环很惊骇,但她没动一步。
赵垣不肯归去,温玹暴脾气一上来,才不管赵垣病歪歪的身子,揍的他半个月都没能下床,丢在牛车上带回了别院,那一回太医差点都没能把赵垣从鬼门关拉返来。
季清宁眼睛睁圆,这厮不该再扫天井吗,他如何返来了?
季清宁刚宽衣进浴桶。
他进本身的学舍,还得别人同意?
李信不敢置信的看着拿着扫把笨拙的打扫天井的赵垣。
温玹上前一步,小丫环赶紧后退一步,后背抵着门,有点抵挡不住了。
再说季清宁,她回学舍,远远的就见小丫环坐在回廊上发楞,听到熟谙的脚步声,转头见是季清宁,脸上就绽放一朵灿烂的笑来。
“我说他如何喜好独居,还向来不去大澡堂沐浴,他这么喜好给人搓澡,我们作为他兄弟,能不舍一个后背给他过过瘾吗?”
季清宁觉得是怕她担忧,用心装点承平,但从脸上的笑容来看,不像是扯谎。
然后——
李信脱手互助,被温玹把胳膊都打脱了臼。
要换成旁人,李信就来硬的了,温玹他不敢。
赵垣固然服了季清宁开的药,病情有所好转,但李信的任务就是庇护赵垣,不容他有任何闪失。
小丫环不止一次说小厮们好相处了。
顾山长惜才,赵垣是他破格招入书院的,他身材不适,需得人照顾,顾山长便例外准予赵垣的小厮留在书院照顾赵垣一个月。
这边小丫环出去,季清宁把承担翻开,那边温玹就返来了。
声音冷冽仿佛裹挟着寒霜砸过来,砸的小丫环双腿发软。
殷勤的她都想揍他们,揍的远远的,免得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要她教他们武功。
小丫环清秀的脸上尽是委曲,看的季清宁都于心不忍,道,“要有人欺负你,就奉告我。”
小丫环,“……。”
温玹的脾气他再体味不过了,这是在磨练他想留在书院的决计,只要假手于人,他必送他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