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氏擦了眼泪，望着烛火，很久才答复道：“是的，你们是将军府的孩子。”
楼氏盯着阿珩，正色道：“我最怕你闹。我不肯再重提那些旧事，也不肯与将军府有任何干系。你们虽是将军府的孩子，可我已发誓不会归去。我的话说在前头——若你们与将军府有半分擅自的联络，就是不认我这个亲娘了！”
楼氏低头，声音微小：“当初是我自行断了与云家的情分...”
妇人暴露怀中的镯子，对阿珩道：“你母亲必定认得我。我专是替她来解困的。你带我去找她可好？”
楼氏低声道：“黄妈妈，我当初...我走得果断...本日归去，心中实在有愧。”
黄妈妈牵着楼氏的手，软语安慰：“当年，大蜜斯初掌家事，三夫人又是阿谁刻薄脾气，才使夫人负气离家。现在，大蜜斯已宽于旧事，三夫人也抱憾离世。夫人漂亮，又怎能被旧事困扰。数年来，将军一刻也未曾放弃寻觅夫人，其交谊比畴前未曾减少半分。莫非夫人竟为当年一时负气，放弃与将军之间的情分吗？”
阿珩撇嘴道：“哼。阿娘如果当初有这个派头，那里还用四周躲藏，早在将军府分半边天也！”
阿珩见那镯子，确是母亲的无疑，方才放下五分戒心。正巧楼氏出门来找阿珩，与那妇人对上了眼睛。
云三丰闻言，四周撒人去找。闹腾了一早晨，到底还是守城门的老友送了来：“晚间城门紧闭，这丫头不知如何想的，竟然要爬上城墙。戍守兵将活捉了她，若不是我刺探动静去得快，只怕要被动刑。”
自念虽沉疴在身，可不肯吃嗟来之食，不白受别人施恩。如果楼氏说不出个被布施的启事来，他甘愿一死也不住在这里。
说来讲去，老是一个“情”字。楼氏别着脸望向别处，仿佛在考量甚么。
阿珩兄妹听了这些话，倒也再没肇事。只是阿珩还是每日都要出去卖炊饼，她说不受将军府的布施，卖炊饼是与徒弟之间的商定，不得轻渎。楼氏没法，只得承诺，只是要她承诺不管走多远去，总在城门封闭前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