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俱是心中欢乐,又是一番痛饮,叶知秋也是全仗内力才不致醉倒,直至曲伶伦已是酣醉,这才散了去!
曲伶伦却道:“叶公子武功高绝,侠义立品,也断非我等墨客意气可比!”
待琴声远去,箫音已逝,叶知秋也是收了身形,原处站定,叶知秋与曲伶伦醉眼相望半晌,两厢会心俱是哈哈大笑,那萧观音也是朱唇微抿,傲视轻笑!
萧观音见曲伶伦心下落寞,便笑道:“相公,本日与叶公子不期有遇,可谓知音,不若我去取来酒菜,方显纵情!”
那萧观音微微一笑,轻施了个万福!
时而好像天龙游舞,刀光倾泻于如巨练般的飞瀑之上,直将流水劈的四溅飞起;
萧观音也竖起洞箫,在沧古的琴声当中,揉进了一缕婉转之音,二人一坐一立,琴箫之声由他们指下飞出,山涧激流飞湍,仙音妙曲缭绕,云雾飘然期间,山风轻扬衣袂,便真若瑶池神仙仙音!
曲伶伦却笑道:“昔日张三丰老真人便有翻开门,说与君,无花无酒道不成之说;此乃武当真武论道酒,酿制之时,并配以仙茅、长生草、玉竹、黄精、覆盆子等药,佳酿非常;赵道长知我乃是好酒之人,是以送了几坛与我!”
叶知秋倒是对曲伶伦躬身一礼,道:“青牍先生士子之心、墨客傲骨,让叶某实在佩服!”
“盆钵之水,当与沧海争明月;隙缝之草,敢向林莽竞东风;龙泉鸣鞘里,苦衷杯酒中!”
叶知秋敬佩道:“先生一介墨客,但方才所吟之曲文,倒是不弃士子之心,文人傲骨,实是令叶某佩服!”
三人对饮几番下来,叶知秋已是有些醉意,那曲伶伦也已是微醺,萧观音却面色如常,看来这酒量倒是最好!
萧观音倒是问道:“叶公子也是武当之人么?”
曲伶伦一声长叹道:“墨客意气罢了,手无缚鸡之力,实非大用,然持守本心,虽刀锯在前,鼎镬在后,亦无所惧!”
曲伶伦见贰心中开悟,不再为前番之事烦忧,也是心中甚喜,哈哈笑道:“观音才情悟性倒是犹胜于我,能使得叶公子心中开畅,也是一桩美事,当饮一杯才是!”
叶知秋见断了二人琴声,心中甚愧,便飞身下来,却见那操琴男人约三十余岁,青袍皂靴,头戴方巾,皂绦软巾垂带飘洒,儒雅至极;而那手执洞箫的女子年纪略轻,身着缎绣凤尾裙,生的极是清丽!
时而落地飞舞,刀风带起无数青叶,在周身环绕扭转!
萧观音笑道:“叶公子听不出琴中之音,却晓得相公心中之意,这知音之人便实是当得!”
叶知秋闻言倒是神采一黯:“叶某自认行事侠义,心中却有所怅惘,先生大才于世,还望能教我解惑一二!”
叶知秋拱手见礼道:“鄙人叶知秋,闻听二位先生高音入了神,不料却扰了先生,甚是歉疚!”
“哈哈”那操琴男人萧洒笑道:“其音再妙,若无人听,岂不是寡曲难和?反而不美!”
叶知秋倒是愧然道:“叶某于乐律一道实在不通,那里敢称知音之人!”
半晌酒菜已至,只是几碟青笋山果,一坛酒,三人坐定对饮,那酒酒色金黄,入口但觉凌冽甜美,叶知秋不由得道了一声好酒!
曲伶伦忿然道:“本来请我安抚城中百姓之时,那流贼便甚是倨傲无礼,再兼那邓州参将王知玉乃是儒将,我与他夙来交好,便恳请流贼允我殓其尸身,却不料只因王知玉守城甚坚,流贼恼羞成怒之下,竟将王知玉头颅割下悬于北城门,尸身曝尸于市,如此残暴之军,我岂能躬身自污!”
曲伶伦连声说好:“有知音之人在此,当有酒扫兴最好!”
曲伶伦醉眼昏黄,但望着这雄峰雾隐,瀑涧升腾,胸中意气顿生,倒是走到琴前,边操琴便高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