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含混仿佛感到惭愧,说:“老支书我们走了,你躺着好好养病吧。”
毕雪梅将笼屉里20多个肉包子都给乔福林装上了。乔福林说:“我就买10个,你给我装这么多底子吃不了啊。”
毕雪梅把他拿钱的手扒拉到一边,责怪地说:“把钱收起来,磕碜我还是咋的,咋的,我不是你大嫂了?吃几个包子还要钱,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侯玉虎嘲笑一声,说:“你还讲不讲理二含混,你往木耳上掺沙子,净干那些坑人害人的损事,咋另有脸来叭叭呢。”
齐丽美拿着烧火棍出去,冲着他说:“别磨叽了,从速滚,不然我拿烧火棍抽你!”
第三茬黑木耳采摘下来后,很多村民见代价不竭爬升,就不再往外卖了,他们囤积起来,试图等候木耳代价再高一点的时候出售。就连那些由乔福林牵线,与大庆市几个采油厂签订了购销条约的,也开端待价而沽。
谁也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仿佛一夜之间就囊括了柞树村。那些采购员是多么的夺目啊,他们走南闯北啥猫腻没见过,很快他们就发明了二含混和个别村民在黑木耳上做的手脚,他们验货愈发严格,不但眼看、耳闻,还要亲身泡发。掺杂使假的黑木耳很快就本相毕露。采购员们开端毁约,将春季签订的采购条约取消。与此同时,他们构成了联盟,特别那些黑木耳估客,为了多挣中间差价开端狠命杀价,眼看着黑木耳收买代价像熊市的股票,一天一天往下滑落。开端,有些村民不觉得然,以为代价颠簸很普通,或许过几天就会强势反弹,仍然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就舍不得脱手,仍然将晒干的黑木耳堆放在家里。有几户怯懦的,在黑木耳代价降落的头几天就把囤货全数出售,没无形成丧失。而那些刚强囤货的人,眼看跟着最后一茬黑木耳晾干,仓房里再也堆不下黑木耳,而其代价还在像过山车似的一起暴跌时,内心开端发毛了。
二含混昨早晨就被他妈佟凤凤骂了半宿,说他做损,不给本身留后路,恐怕要祸及子孙。现在被侯玉虎说穿了,感觉本身的做法确切有些损,脸上红一块白一块。但他仍然梗着脖子说:“侯玉虎你别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端着公家饭碗,不愁吃不愁穿,咋叭叭都行,可我们这些土里刨食的老农夫咋办?”
第二茬黑木耳长势比第一茬还好,遵循毕得财的说法,地栽黑木耳就像泡茶一样,第一茬整齐不齐、厚薄不均,长相也不好,而第二茬和第三茬就逐步变得既靓丽又标致,大小均匀,光彩光润,厚薄分歧,每朵木耳都像一个玄色“耳朵”,这是山林之耳,苍山之耳,大地之耳。
侯玉虎内心不爽,他对二含混等人不顾父亲初愈身弱,在屋子里吵吵嚷嚷有些不满,就皱紧了眉头,让他们说话小点声。侯宝山倚靠在被子上,神采煞白,说话也不像以往声若洪钟,他说:“你们当初不听劝,一意孤行地掺杂使假,这就是报应啊,你们那些掺了沙子、喷了盐水的黑木耳,你觉得人家还能收买吗?笑话!”
毕雪梅拿过两个塑料袋,给他装了些小咸菜,说:“凌晨吃不了,中午吃呗。多吃,能吃多少吃多少,瞧你磕打的,像个没娘的孩子似的,瞅着都让人不幸……”话未说完,她俄然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从速背过身去擦眼泪。
侯玉虎还要跟他辩论,侯宝山挥挥手让他别插嘴,喘气着说:“你们掺杂使假祸害人家,这叫罪有应得,村委会帮不上你们。我奉告你们,黑木耳也像人似的,你乱来它,它也乱来你。如果你们还想过上好日子,就学学关大壮,老诚恳实做人,勤勤奋恳侍弄黑木耳,筹办好来岁打翻身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