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本来当取消料抛弃的锯末子,俄然有一天成为紧俏货,这年夏季柞树村俄然堕入锯末子发急,除了乔福林早就与观音岭林场签订了耐久供货条约不犯愁外,其他大多数耳农都买不到锯末子了。因而市场上又呈现了掺杂使假征象,有些报酬了发昧心财,不知从哪弄些柞木锯末子,再往里掺一些杨木、松木、核桃木、柳木等锯末子,呼隆隆拉着来到柞树村的大榆树底下叫卖。
佟凤凤一把抓住他胳膊,说:“把鸡蛋水喝了。”佟林接过碗,几口把鸡蛋水喝光,嘴角抹的大酱被冲淡很多,他疼得直咧嘴。
侯宝山快走两步,紧紧握住精干老头,喊了一声老连长,与他抱在一起,两人紧紧地拥抱着,摇摆着,都热泪盈眶。
葛亚丽先出来的,她穿戴一件米黄色羽绒服,围着条紫色领巾,说:“佟林,你小子从哪弄来这么多锯末子,短长呀!”
电话揣在棉袄兜里,棉袄放在门口的木架上,是以它响了好几次,才有路过的雇工奉告他有电话要接。满面灰尘的乔福林跑过来,接听电话,但是他还没接听几句,俄然就神采煞白,豆大的汗珠滚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接电话的手抖得像秋风中的树叶。
侯宝山和佟林是在第二天拂晓时坐上开往小兴安岭火车的,为了赶时候,从柞树村解缆前,他给儿媳吴雅娟打了个电话,让她给预留两张去林都伊春的火车票。吴雅娟不敢怠慢,当即办理。当晚,吴雅娟在林阳镇一家饭店请他俩喝酒,酒足饭饱后,安排两人住在车站接待所。
齐丽美回声拿来一副碗筷,放在桌子上,说:“趁热吃几个饺子,五花肉酸菜馅儿的,我放了点荤油,可香了。”
佟林急了,他的菌需购销部积存的锯末子早就发卖一空,这几日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他去了几个林场,想大量收买柞木锯末子,可除了观音岭林场以柞树为首要采伐树种外,其他林场多数采伐松木、桦木、杨木,并且按照天保工程要求,采访量越来越少,很多采伐工人变成了护林员。从几个林场返来后,佟林就开端上火,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好体例,几天不见嘴上起了一圈燎泡。
侯宝山屁股往炕里挪挪,冲外屋喊:“拿副碗筷来。”
翌日,老连长带着侯宝山去看望几位老战友,佟林请老连长儿子帮手,联络十台大卡车。傍晚的时候,十台装满柞木锯末子的大卡车就解缆了,为保险,佟林亲身押车。
乔福林雇工多,他到四周几个村屯转了一圈,却没雇到人。实在无法,他去了一趟邻县,雇来十几个相对年青的人。
坐了一天一宿火车,侯宝山和佟林来到伊春市,出了站台,瞥见一个年青小伙子举着牌子接站,牌子上写着侯宝山的名字,站外停着一辆越野吉普。两人钻进车里,约莫一个半小时后,越野吉普停在一栋大楼前,小伙子前面带路,两人朝大楼走去。待到近前,瞥见大门左边挂着一块牌子,写着“暖泉河森工林业局”。转上3楼,他们被小伙子引进一间挂着“副局长”牌子的办公室,一名中年男人从办公桌前面站起来,走过来与他们握手酬酢,喊侯宝山叔叔。
坐了一宿火车,侯宝山正口干舌燥,一口气把茶水喝干,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连长是仲春十八生人,我俩差一天的生日。”
说话间,越野车停在一个林场的加工厂前,场院里一边堆积着如山的黑黢黢的柞木,一边码放着整齐的加工好的、露着白茬的板材。下了车,一阵电锯刺耳的声音传入耳膜,老连长前面带路,侯宝山和佟林紧紧跟上,一阵北风袭过,将屋顶的积雪刮下来,摔碎在面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