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还不晓得哥哥说这句话究竟有甚么深意。
但是我还看到了腐臭废弛的死人堆积在树下。有猩红的液体环抱着树根下,缓缓地挪动,雍容的流走,看着这棵树哥哥面无神采的说:“你做我的鬼偶吧。”
小时候,哥哥总会扯着我在大街上转悠,我喜好吃糖葫芦串儿,但爹爹是不答应我吃的,哥哥就会偷偷地买给我吃。我和别人打斗输了,哥哥就会替我还返来。每次肇事,哥哥都经心极力的替我向父亲坦白,然后我们一起躲到城外的麦田里,偷人家还没有成熟的麦子,用火烧着吃,那烧熟的麦子是苦涩的,比我常吃的山珍海味都要苦涩。哥哥说:那是因为麦子是本身亲手烧出来的,以是苦涩,而不劳而获的东西是有趣的。
他说:“我心中有恨。”
这些我都不晓得,我还觉得每个月中的痛苦是因为我抱病了。在哥哥说要我做他的鬼偶后,他就再也没有谈过这件事,我垂垂淡忘了这件事,可我不晓得的是,我已经在向一个合格的鬼偶尽力的进步了。
他说我有着神通血脉,我要跟着他修习神通,然后做一个寿命悠长的大神通者。
“你不晓得,你真的不晓得,我的好弟弟,伽天栎是个骗子,是个杀人犯,他为了获得我们家属的财产搏斗了我们合族千余口的人。对你好,是因为他要赎罪。”
我实在是很喜好这棵树的,但是它却因我而被净化。
“那是骗你的,我带着你来的时候,子卿难产,她和她的孩子一起死了。”
他俄然奉告我说:“伽天栎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哥哥只是目工夫沉的看着我,神采阴翳。
哥哥变得越来越忙了,我不晓得他究竟在干些甚么,他比当初的爹爹更忙,我老是百无聊赖的盘桓在街上,看人们仓促来去。有悲喜,有离聚,有爱恨,有痴迷与勘破,有刚强与萧洒。我穿戴一身妖娆的女装在人群中厮混,挑逗着帝都中的男男女女,我觉得我闯了祸后哥哥会再次呈现在我的面前,带着我躲到城外的麦田里烧未熟的麦子吃,但是,一次两次,哥哥都没有呈现。当我狼狈的回到家里时,哥哥就坐在正厅里,沉默无声的等候着,看到我返来,只是点点头就分开了。
我看着那颗摇桑青木,它被净化后,结的魂种已经靠近成熟了,一旦成熟,这些魂种就会跟着风飘出去,种在每个心存恶念的人的内心。哥哥必然很高兴吧,我想。
你才是被斩断了命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