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后,本身也没了从他口中获得答案的欲-望,前后因果,脑筋活跳些的都不难猜出来。如此,再多的话,也便都无从再提及来。姜黎小退两步,跟秦泰施礼,“打搅了。”
翠娥来往灶里添水,瞧见她来了,忙地放动手里的木桶,过来与她说:“好了么,就来这里吹风?”
姜黎听她问这话,便转头看向她。这又想起来她让秦泰承诺有那么一日便捎翠娥回京的事,昨儿帐里那般见礼和现在的体贴探听,天然也都是为了这个。她吸了口气,怏怏道:“没事的,死不了。”
翠娥看她如有所思的模样,抬手按在她胳膊,也没让她答那话,只道:“这还用猜么?”
“另有些虚,养半日就好了。”他去案后蒲团上坐下,拿起才刚丢下的包子往嘴里送。虽帐里有暖气笼着,这包子还是凉了。他咬一口,在嘴里嚼不出可心的滋味,便慢放下来。而后是一小半晌的沉默,沉默以后他低眉开口:“今后别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去找你。”
“你归去看看不就晓得了么?”翠娥盯着她的侧脸看,“我还传闻,他让人在玻琉城的一家匠人铺里定了对红宝石耳坠子。就你猜,这是定给谁的?”
姜黎吸吸鼻子,没有深想下去的心机。那边儿竖了耳朵听了好半天的阿香又过来了,插话就说:“翠娥大姐,你这是为沈将军辩好儿呢。就我瞧着,沈将军和秦都尉比,还是秦都尉好。他虽品级没沈将军高,又是有些嫩气的,偶然说话也混扯胡说,可别人好啊,没架子,在一起舒畅。你瞧瞧沈将军,跟个冰棍儿似的,十棒子打不出一个闷屁,能给人累死。”
姜黎把手里的羊毫挂去笔架上,从蒲团上起来,“没有,你呢?”
说罢这话,她忽而又猎奇起昨晚的事情来,便又问翠娥:“对了,我昨儿夜里是如何回到虎帐的?”
阿香还不平了,又辩道:“叫阿离放心跟着沈将军,那是为了好好活下去,你懂么?这会儿抛开那些不说,我只是说了个实话,也没真叫阿拜别选啊。再说了,我说秦都尉好,比沈将军好,那阿离就喜好秦都尉吗?这不都是嘴闲混说的话嘛,你还当真了!”
说到这里,翠娥转头看向姜黎,却不说下去了。姜黎约莫也猜到了下头的事,面色安然道:“说罢,没甚么的。”
如果他只是他的将军,不是带着他走到明天位置的兄弟,这一刀下去是不是也会更安然一些?
姜黎歪着头,眼睛盯着灶底的火苗,“好了。”
她打起帐门出帐篷,阳光刺得人想堕泪。她往印霞河边去,背后的阳光打下来,在她面前投下铅灰的暗影。她一步一步往前踩,脑海里回放昨晚在山间的画面,再臆想着把那一张张画面揉掉,就当甚么都没产生过。看到了闲逛的人影,长呼一口气,去到灶边摆好的杌子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