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阿香嘴也闲不住,小着声儿跟姜黎把刚才那事也说了,只说:“不是我给你求来的,是将军在帐外听到我们说的话了。见着我,二话不说,便让我带你返来,希奇不希奇?”
翠娥在她中间,看了她两眼,温声道:“你别洗了,统共你那也没多出来多少,待会子我们分一分,也就洗了。”
在暖帐里焐了六七天后,于那些女人来讲,这便成了件极其痛苦的事儿,可又不能放手不管,只得咬紧牙关洗罢了。姜黎亦是下不去手,呵气数遍,都在指尖将将碰触到水面的时候缩了返来。她手上的冻疮好轻易好了,现在想想那下水的滋味,牙根儿咬碎了也下不去。
姜黎听得烦了,还是不看他,只小声说一句:“闭嘴!”
帐里俄然呈现的暖炉,和姜黎身上的被褥,都让返来见了的女人们感到欣喜诧异。这是她们入了虎帐至今从未见过的事,哪怕是之前有人得了李副将军万般宠嬖,也没得过这般报酬。可那得这般报酬的人,却还因为刀伤在床上躺着。
姜黎不想跟他说话,抬手在嘴边呵了两口热气取暖,眼睛仍往四周看去。想了想,约莫这会儿人都去练习了,营里临时空了下来。
扶了她下床,便拿了薄些的褥子披在她身上,也好挡些寒气。伤口在胸部,谨慎着不碰到,腿上倒是没甚么事,便渐渐走了归去。外头寒气重,现下便都算不得事儿了。
【此为防盗章】 姜黎拽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些, 虽也没有多少力量可言,指节泛着白,和唇色一个模样。她吸吸鼻子,声音也染上哭腔,说:“我一面都不想再瞥见他了, 阿香, 求你了,带我归去。我甘愿挨冻, 甘愿服侍李副将军,服侍别个,哪怕折腾丢了命呢……”
秦泰瞧她这个模样,便越产活力,恼起来就恨铁不成钢道:“沈翼如何就瞧上你,瞎了眼了瞎了眼了。你看看你本身!你不是大蜜斯了!你是西北军的营妓!你要有个主子该有的模样!明白么?!照这么看,之前你很多招人恨啊!”
姜黎信她,松开她的手, 眼神稳下来, 应了声:“嗯。”
阿香欢畅了,又问:“我给你暖被窝,嫌弃不嫌弃?”
姜黎想了一下,“阿离。”
阿香想躲个懒,坐在她床沿儿上,问她:“要我陪着你么?”
秦泰再是想管这闲事的,也不得空了。跟沈翼应了声“是”,便退身出了帐篷。出帐前还不忘多看姜黎一眼,恐怕她能吃了沈翼一样。
还没瞧个细心呢,忽叫人从外头拽了肩膀,一把拎了出来,叱问声也在耳边,“甚么人?”
这便不可了吧,心想恰是刚好的机遇,上去把才刚那话委宛地与他说一说。哪知还未开口,沈翼又先说了句:“带她归去吧。”
阿香一本端庄清清嗓子,往她面前凑凑,小声道:“她们都说,李副将军不可,那边忒小!”
但如许一个斑斓娇柔的女人在虎帐里,如何闲搁得住?总要有人打起歪心机的。那李副将军早垂涎姜黎的仙颜,但碍于她被沈翼相中了,本身不好上手。现下瞧着沈翼是把此人给忘了,天然又动起了歪心机。
阿香和翠娥是听懂了,她要借口锅烧热水。这是个别例,也不是就没人想到的,阿香吸了口气,“没人敢去过,他们不睬我们,碍了他们的事儿,还要挨骂。伙头军赵大疤,就是脖子上有道疤的阿谁,一脸恶相,最是难相与的。还记得那回我要了半个馒头,可受大脸子了,也就给了半个,还是看在你服侍了沈将军的面子上。”
那些兵士除了每日定时定点的练习,山间打猎的消遣也没了,便也经常在帐里。这便有些个闲不住的,要拉了女人去陪。三三两两成对,都是图个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