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沧月・听雪楼(共3册) > 第七章 暂相逢
听雪楼的女领主突而低下头,感喟了一声:“就当是做点善事吧!你想想,我们手底下杀了多少人,流过多少血?那样深重的罪……”
“禀楼主,左舵主前来拜见!”白楼大厅里,有后辈上前禀告。
叶风砂来到阿靖的房内,敲了拍门,等内里的人令她进入,辟头便问:“靖女人,你奉告我,是不是因为我和高欢之事,才让你和萧公子之间闹了分歧?”
萧忆情倚在软榻上,只是看着窗外下着雨的天空,淡淡道:“这不是甚么放过不放过的题目。他尽忠于听雪楼,为听雪楼搏杀冒死那是他分内的事情――你莫要说我狠,我不让他去杀了叶风砂,已是看在你面子上了。”
“庄生晓梦迷胡蝶,望帝春情托杜鹃。
“这些女伎都是被水帮巧取豪夺来的,个个出身不幸,又姿色出众。破了寨子后,部属不知如何措置,又不敢私行留下或者放走,才……”他颤声辩白,看了看一旁始终不开口的萧忆情,眼神一闪,低下头嗫嚅,“并且……并且楼主位高孤单,有人陪着也……”
但恍忽中,他仿佛瞥见了湖上燃起的大火,瞥见漫天的劫灰和累累的白骨,另有那一颗孤零零甜睡在地底的头颅……盗汗从额上排泄,他不由自主握紧了阿靖的手,狠恶地咳嗽起来。
夕舞蓦的明白过来,跪下惶然道:“小女子偶然冲犯公子名讳,请公子恕罪。”
萧忆情皱了皱眉,在她劈面坐下,平了平气,问:“那你如何了?是胡涂了?”
女伎一队十二人
他神采已有些恍忽,仿佛震惊了某处掩蔽了好久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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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部属都看出他的孤单么?――萧忆情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俄然间抬起手,禁止了阿靖持续的究查,有些倦怠地对着左舵主叮咛:“好了,我都晓得了。你先退下去吧。”
“出去。”萧忆情在软塌上微微抬了抬手,有些怠倦地揉着眉心。
但是,一旦收下,又怎生安设?
她再一次深切地感遭到,有一种力量正在将他们之间的间隔垂垂拉开。他还是对本身信赖体贴,可却从每一个行动中,抽出了真正的感情。
他看了一眼阿靖,不敢说下去。
但是,这世上,永久有两个字,不时候刻刺痛他的心:
“唉,别提了……我就担忧这对龙凤一旦闹了别扭,那才是天下没人劝得住。”
……
夕舞满身一震,扑在地下颤声道:“谢公子大恩!可奴婢父亲生性好赌,当年就为还债才卖了奴婢。公子、公子若遣奴婢回家,不出几月,也必被父亲再度卖去抵债――求求公子让奴婢留在楼中奉侍,别……别再遣回奴婢了。”
望着白楼外一片片碧绿的叶子和光辉的阳光,阿靖的眼神倒是茫然的:“当年杀了轰隆堂的雷氏百口,我已心知罪无可恕;今后这几年跟着你到处交战,杀人如麻,血流成河,更知身后必入天国。何况拜月教一战中……”
“实在,谁没了谁就必然活不下去呢?”萧忆情不觉得意的笑笑,眼神倒是冷酷的。
说到这儿,她话音一顿,不再说下去。
萧忆情一时沉默。固然人生孤单,实在,他从未想过要在身边悠长留下谁。
“提及来神水宫也是称霸川西一方好久了,想来也敛了很多财――如果像这一次破洞庭水寨一样能找到密室,我们可就如左玄那家伙一样发财了!”
他闭目感喟了一声,自语般:“我母亲死时我才只要三四岁。”
在她和他之间,俄然有了没法言明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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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看文牒的阿靖一震,昂首笑笑:“那里的事。”
“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可惜,现在你的死活已经不是你一小我的事情。”微微嘲笑着,阿靖将紫金手炉拨旺,放到了他的手中,“你死了,听雪楼高低万余人如何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