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说道:“是啊,以虞北玄的城府,如何会晤你几面,就非你不娶?不过看中你是云南王的掌上明珠罢了。”
在主母面前,就算柳氏是亲母,也只能当得起“姨娘”二字。若主母再刻薄些,是以奖惩她们都有能够。
上辈子,她就去过两次长安,都是不好的回想。
嘉柔晓得阿娘固然脾气暖和,但绝对不是个软柿子。世家大族的教养和出身,给了她绝对能够压住柳氏的底气,这点嘉柔倒是放心的。
可她才刚入府,现在毫不能违逆崔氏的意义。
看着崔氏住着广厦华屋,穿与黄金等价的丝绸,佩饰金银珠玉,所生的一女一子,贵为朝廷敕封的郡主和世子。
堂下的柳氏却在心中感慨,本身多年的欲望终究成真。
嘉柔跟崔氏说话,偷偷望向坐在中间的父亲。木诚节并不算高大魁伟,但五官漂亮出众,因为长年领兵,身上带着几分凌人的气势,显得难以靠近。
这时,嘉柔走出来,轻声叫道:“阿娘。”
崔氏对女儿满怀垂怜,悄悄拍着她的背:“阿娘明白。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李家也算王谢望族,必不会虐待于你。并且你母舅,表兄表姐都在长安,到时总能帮衬你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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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尚在月子里,身材衰弱,小腿跪得发麻。但她连动都不敢动,恐怕有甚么错处。
而跪在柳氏身边的顺娘,穿戴青色的粗布襦裙,手严峻地抓着裙子的两侧,像个从浅显人家出来的小娘子。她虽不及母亲貌美,姿色倒也算不错。
当年他北上,天子曾想以宗室之女下嫁给他。可他慕崔氏的仙颜才情,在太极殿当众求娶,天子和崔家不得不承诺。
崔氏喝完,将银碗递给婢女,才淡淡地说道:“你既为大王生下儿子,劳苦功高,也没有让小郎君委曲在别宅的事理。我着人清算好住处,你们住下便是。”
“阿娘,我晓得了。畴前我总感觉没见过李家那位郎君,嫁畴昔也不会幸运,才会违背婚约。是我太无私了。”嘉柔抱着崔氏,低声说道。
嘉柔点了点头,严厉地说道:“我是一时昏了头,才会那般混闹。只见过几面的人,谈不上多体味,更不成能跟他过一辈子。阿娘总说民气险恶,我早该听的。”
柳氏千恩万谢,还让女儿给崔氏叩首。
崔氏叮咛她:“多安排几小我照顾他们,再请两个乳母带小郎君。”
不太小酌以后,的确会睡得安稳多了。
木诚节清咳了一声:“丽水城那儿正练兵,等结束了让他返来。我另有事,你们娘儿俩说话吧。”说完,便下榻穿了靴子,仓促拜别。
仆妇在院里温馨地洒扫,数个年青的婢女端方地立在廊下,看到嘉柔行来,赶紧屈膝施礼。
这世上因一纸婚书而走在一起的伉俪,最后不是都变成怨偶。
可她却一无所知,内心抱怨了他很多年。
她这辈子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嫁到李家,让李家成为阿耶的助力。
木诚节“嗯”了一声,觉得嘉柔声音里含着几分委曲,是还在介怀那巴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