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丞相自建安元年封武平侯以来,爵位一向未增,且我朝非刘氏者,县侯已经是最高爵位,不能再升。但丞相大功,又不得不加以封赏,不然难以服众,也让人有丞相已经功高难赏,不得已才要求封王。陛下何不借此机遇增其户邑,以酬其功,如许丞相固然得不到王爵,却也能有所得,必定也不会对峙要封王。陛下还能够同时封赏曹丕、曹冲,如许也能够给丞相一个台阶下,免得丞相面上无光。”
曹冲笑了笑,推开曹彰的手道:“好了,你别想那么多了。将士们都在等着你,快去吧,谨慎点,父亲已经说过了,在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不得儿戏的。田国让(田豫)久在北边,熟谙那边的情势,你要多向他就教,莫要恃勇冒进。”
官道两旁的树上已经吐出了嫩绿的新芽,长长的枝条在吹面不寒的东风中舒畅的扭捏着,拂动着矗立在官道上的一名威武将士的血红盔缨,一万名精干的将士整齐的官道上,束装待发,几千辆大车满载着军器粮草,悄悄的跟在步队,一向延长到城门口。战马悄悄的打着响鼻,不时的用蹄子刨刨脚下的黄土,希翼着能发明点不测,可惜官道上的黄土夯得很健壮,它们甚么也发明不了。
天子神采变幻,有些踌躇不决。皇后伏寿自从进宫以后,一向和他相依为伴,相互搀扶,现在又要为保住皇位,奉迎曹家,要让她退位,实在有些不忍。但是不忍又能如何,莫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江山一步步的被人压了去?唉,也只要捐躯她了,想必她也能谅解朕的苦心,曹贼已经是风烛残年,最多十年八载的,朕便能够重掌大权了。比及朕夺回了大权,再追封她也不迟。
暮春之初,邺城之北。
“我朝向来以外戚大将军掌权……”荀彧话说了一半,不再往下说了。天子一下子明白了,他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对,本朝外戚大将军不是一个两个,他们以外戚之尊独掌朝纲,固然也让天子做得不舒畅,可比起让人篡了位来,还是要轻易接管一点。更何况这些大将军都没有一个善终的,只要他们一松弛,便能够将他们连根拔起,从现在的环境来看,仿佛也只要这条路能够处理朕和丞相之间的抵触。
“丞相大人派子桓去关中,又让仓舒停下江南的战事,支撑子文去代郡,你还看不出他的企图吗?”荀文倩心疼的扶起荀彧,换了块洁净的丝帕,擦了擦他的嘴角:“仓舒如果听他的话,那子文今后就是他的助力,帮他对于子桓,如果仓舒不听他的话,他就会让子文就会帮忙子桓对于仓舒,这是丞相大人安排的后招,要不然他会这个时候提出来要封王?”
“父亲,你消消气,这不是来跟你筹议吗?”荀文倩不忍的又凑了过来,一眼看到荀彧拳上的几丝血迹,不由得大惊失容,一掌控住荀彧的手惊叫道:“父亲,不是说只是偶感风寒吗?如何都咳血了?”
“丞相所惧者,不过是功高震主,恐怕交出大权以先性命不保,但是不交权则又于理分歧,进则为逆臣,退则为冤魂,此在丞相也是两难之事。何况天下固然粗定,但离四海晏平,重现我大汉乱世还为时髦早,当初许子将评之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陛下何不让他放心做个治世之能臣呢?”荀彧抬开端,看了一眼深思的天子,开口不言。
荀彧沉默了一会,挥挥手对门口的荀小青说道:“去,请姑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