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去再热一热吧。”
一张淡黄色的茧纸上,写着破胡侯陈汤的名言“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八个字,字体遒劲有力,阳刚气实足却又安稳安舒,坚若盘石。荀彧面前一亮,不由得赞了一声:“好字。”然后有些不信赖的看着荀恽问道:“这真是仓舒写的?”
曹冲心头一跳,荀彧,是荀彧返来了。话说他固然到大汉朝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也见了很多汗青上的名流,有了必然的免疫力,可一听到这个三国汗青上的大名流,曹冲心头还是涌起一阵冲动。他赶紧站起家来跟着荀恽走到书房,以发自内心的尊敬侧身站到一边,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门口徐行走出去的荀彧。
“汉……字?”荀彧捻着髯毛沉吟了半晌,嘴角挑出一丝笑容。
荆州天然是要打的。
“明天去见天子吧,天子必然会喜好你。”荀彧说道:“明天路途劳累,还是先去歇息吧。”
“公子还是担忧一下明天要见天子的事吧,那些礼节可记熟了,要不要再演示一遍。”周不疑笑道。
曹秋陪着曹冲说了一阵话,拿着东西进里屋去了。荀恽本来有点勉强,不过传闻曹冲看夏侯尚不扎眼,一下子找到了共同话题,两人谈笑风生的讲些朝野的趣事。荀恽是家学渊源,文采很好,曹冲固然对三国汗青不熟,对魏晋的文学艺术倒是熟谙的,只要重视别冒出来后代的人名就好,跟荀恽倒也说得来。
“奉养父亲,是孩儿的本分。”荀恽低下头,轻声说道。
“恰是。”荀恽笑着应道,他见父亲眼中透出欣喜,内心有些欢畅,接着又说道:“这些字是他本身写的,我并没有要求他写甚么内容。别的……他管这些字叫……汉字。”
“不消,还热着呢。”荀彧卷起竹简放进皂囊,系好了绳索,这才端起了饭碗,勉强吃了几口又放下了。荀恽晓得父亲又碰到了烦苦衷,胃口不好,他只得悄悄的叹了口气,端着托盘到了厨房,又端来了一点浓汤,看着荀彧喝下去。
曹冲恭恭敬敬的坐下,拿出曹操交给他的那只皂囊双手递给荀彧。荀彧接过来放在案上,却没能翻开,他盯着那只皂囊,就象看着一只猛兽,他不消看就晓得这是曹操筹办安定荆州的打算,让他来参谋的。荆州天然是要打的,刘表身为皇家宗室,把握荆州的军政大权,却在荆州做一方霸主,前几年连每年的职贡都不上了,乃至还行天子之礼停止郊祀,气得天子要下旨惩罚他,还是太中大夫孔融感觉不当,这才找别的由头怒斥了他一顿,让他收敛一点。比来又传闻他竟然在前口建起了双阙,他想干甚么?
“长倩,这些事今后还是让下人做吧。”
曹冲站在院子里,抬着头看着清冷的月光,一动不动。
“仓舒……仓舒是个天赋,文学很好,书法也妙。”荀恽笑道。
“有没有想过到天子身边做个郎官?”荀彧想了一会说道。
“诺。”曹冲有些愁闷,人家不是说王霸之气四溢,这些前人都哭着喊着要做小弟的吗,如何本身都使了半天劲了,如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唉,算了,没白瞎力量了,那天在夏侯家倒是有反应,不过是跟夏侯尚干了一架,看来这王霸之气,也不是甚么人都有的,自家命不好,算了吧。
不过,曹公打下了荆州以后呢?他现在是司空,郗虑每天在天子面前劝谏,让天子承诺了曹操想要做丞相的欲望。这丞相也是随便就能做的吗,三公之制自从光武天子肯定以来,就没有丞相这个职位了。董卓倒是做过相国,不过他是莽夫,不晓得短长,以是天下乱了。曹公贤明神武,世不再出,他如何会也想要做丞相,丞相那但是人臣之极,等他安定的荆州返来,如何赏他?莫非跟那些立下了不赏之功的功臣一样,杀了他?以曹公现在的权势,以天子现在的环境,当然不成能。莫非……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