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那边,呆怔了半晌,有一种非常奇特的软绵绵的情素从心底缓缓升起,垂垂弥散开来,心底仿佛被一只羽毛拂过,痒痒的,却又舒坦得很。
“好象是阿谁叫月姬的吧?”黄谨貌似不经意地笑了笑:“我的下人出去替我办事儿,正巧撞见。左姐姐与重华公主有些私交,但对她的出身倒并不知情。当时两下里动起手来,左姐姐固然得救,但重华公主毕竟是重伤而亡,而月姬女人也不幸被我那莽撞的下人误伤而死。阿九内心不安,特向六哥赔罪……”
左小妍呆住了,过了半晌才猛地反应过来——他恐怕是建议了高烧,已经烧胡涂了吧?不会烧坏脑筋了吧?她惶恐地大呼起来:“快来人啊,你家少爷不好了,快叫大夫来!”
“哼,你说!那人赏下来的那枚玉扳指到哪儿去了?你不是说丢了吗,如何又会呈现在西夷人手里?西夷人又如何会恰好晓得六哥的路程,而在半路上行刺他?”
“哪个重华公主?”罗锦云略微思考了一下,诧道:“太子是说东濛国的长公主?东濛的后宫宫眷不是都禁步于无忧岛了么?她如何又死在这里了?谁干的,父皇么?”紧接着又问:“这和左小妍又有甚么干系?”
“六哥不再坐一会了?你不是还想和左姐姐话旧来着?”黄谨跟着起家,面露浅笑,而目光闪动。
黄谨把眼一瞪,冷着脸大声道:“阿嫫,你干的功德!”
“太子,他竟然是一只太子!怪不得他要姓黄(皇)呢!靠,这太玄幻了……!”她在心中猖獗地作了一声河东狮吼。
“我归去了,太子别忘了承诺我的事!”他站起家,顺手从桌上拿起他的快意银盔,大步就向外走。
黄谨脸上便现出一丝严峻,忙问:“六哥刚才已经和她见过了?她没把你……如何样吧?”
黄谨悄悄打量了他几眼,谨慎翼翼隧道:“正感觉这事儿奇特呢……行凶的那人好象是,六哥的一个侍婢……”
“为了我们西夷,为了你死去的娘亲,为了太子爷,老奴早豁出去了,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吝!”阿嫫反倒平静下来,脸一扬,朗声道。
彼时左小妍正坐在床边和他说话,因为中间提到重华公主的事,满屋子下人都被遣了出去,房中只剩了他们俩。
侍女们已经没故意机理睬她了,愁眉苦脸地挤在门口翘首盼望着,就差捧首痛哭了。
一推不动,再推,黄谨俄然展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左小妍,眼中波光粼粼,闪现出一种和顺的光彩,伸开嘴悄悄地说了一句甚么。
“你如何晓得?这么护着他……莫非你们俩搅基?”左小妍对黄谨如此的吵嘴不分表示非常气愤:“算了算了,现在不想提那人渣。我想替丁姐姐做场法事,你先跟我说说,应当如何做呢?”
事情既已有体味决的端倪,罗锦云轻松了很多,倒不急着走了,一撩袍子,复又与黄谨相对而坐,佯作不在乎般随口道:“姓左的阿谁女人如何会在太子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黄谨亲身给罗锦云斟了一杯茶,点头叹了口气,道:“如何会?东濛国土已尽入我们陛下囊中,只剩后宫一帮女流,脚下无立锥之地,惶惑然如丧家之犬。那重华公主除了肚子里有个孩子,已经别无他物了——六哥杀她干甚么呢?”
“我被她……”罗锦云冲口而出,下认识地摸了摸脸颊,又把后半句话咽了归去,闲闲道:“没有啊,如何了?”
黄谨微微低了头,游移道:“六哥是晓得的,我和那人一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