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春花内心本来就窝着气,就想给这个小男人脸上一巴掌。
恰好那小地主不知好歹,他边和春花一起挨桌地给客人敬酒,边唠唠叨叨地说些让大师都哭笑不得的话。“他莽娃有啥子了不起。不就娶了个女知青吗?还是个本钱家蜜斯呀!二天活动来了,他狗日的两口儿要挨批斗咯!呵呵呵!”
“哎哟!我们咋个就健忘了买火炮啦!”比春花矮一个头的小地主在她身边说。他明天穿的有些不土不洋,阿谁小脑袋上梳着分头,身上那件洋装长得把膝盖都遮住了,颈子上还系了一条领带。脚上那双时髦的皮鞋仿佛长了点,走起路来就收回几噶几噶的声音。
这还未了,莽娃那边又传来了一阵吼闹声“一朵牡丹花花呀!载在了牛屎疤疤呀!嘿嘿!...”是莽娃带头和胖墩儿,另有那些知青唱起随口编的歌谣。
黄春花坐在远处的一个石墩上,一只手撑着下?想苦衷。她内心只是想给莽娃一个警告,并不想把他弄去下狱,听了小地主的胡言乱语,也有些担忧,就站起家走到陈大娘那边,扶起她说“大娘。莽娃哥不会有事的,你就别难过了。”
莽娃见黄春花也在,就气恼地说“呵呵。有人称心想整我们,还是人家公社书记懂事理,说现在是啥子期间了,都‘开放’了嘛。也答应自在爱情,自在结婚啦!呵呵!你们看,我和翠花已经把结婚证都办下来啦!”
这话像刀子似的刺在春花的心窝子里,气得她抬脚就踢在小地主身上。这一脚使了劲,小地主就扑通一下倒在了桌子边,手上的酒杯啪的一声摔碎了。
黄春花的家就在隔壁,和莽娃家的门对着,中间只隔了几颗树和一条路。明天,她家的门关着,冷冷僻清的仿佛都不在家。
春花闻声鞭炮声也往这边看,她穿戴一件红花花的衣服,头上梳着发簪,脸上仿佛还抹了点脂粉,丢脸得就像一朵牡丹花上染了一层霜。
小地主已经站在黄家人的那边,替春花他们说话了。他那幸灾乐祸的话,使好多人听了都很愤恚,“狗日的,还是陈家人的亲戚呢。就这门忘恩负义啦!”
小地主听了就吓得大喊“你们是去造反,要遭抓去和莽娃一起下狱的,我才不去呢!”春花瞪着他骂“你娃娃怕抓就滚回你老娘的被窝里去!”小地主就缩着头跑了。
金婶看了春花一眼,仿佛猜到了她一些奥妙,就连讽带嘲的说“有些人把醋坛子砸烂啦!弄得人家两个有恋人抱屈蒙羞。如果莽娃被判刑了,我看阿谁砸醋坛子的民气里好不好过哟!”
正在吃酒的客人都惊呆的望着地上的小新郎。“哈哈。你喝多了么?”“别摔坏了阿谁东西,早晨就干不成事啦!哈哈哈!”人们都边喝酒边说些笑话。
金婶刚说到这里,就瞥见陈大娘哭哭啼啼的跑来了。人们的群情声嘎然停了下来,都看着陈大娘那张抽泣的瘦脸。“苟队长啊!大莽到底做了啥事,咋个就被抓到公社关起来啦呀?他昨晚一向在河坝上筛砂石嘛。”陈大娘悲伤的说。
“我,我哪会绣这么精美都雅的烟袋。”翠花低着头,满脸绯红的说。
黄春花结婚那天,小地主公然没有食言,他在阿谁队委会的大院子里,摆了几十桌酒菜,还发了请柬。连大队上的干部都请来插手,只要陈大莽一家没有请柬。陈大娘内心闷闷不乐的在儿子面前唠叨“你跟春花家里人有仇,可他陈家跟我们是远亲嘛,全出产队的人他们都请了,就不请我们。唉!这脸面都让你丢尽了哟!”
小地主就嚷叫着喊“算命的早就给我们算过啦!说,说她这辈子跟我有缘那!”大师都觉得他在说酒话,就一起嘲笑起来。“呵哟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