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对方大队近乎留步,仿佛是在摆布绕道和后退之间盘桓,李肆正想喘口气,贰心头也被那一两千人潮压得发麻,可眼角突然瞅到一群贼匪顶着枪弹,将两门劈山炮推到了四十来步外,心脏喀喇多了大片裂纹。
轰然应诺的人声传了,李肆和萧胜对视一眼,笑不下去了。杨春这是发疯了么?几里外另有施世骠的提标,他押着全军冲上来,跟他们这几百号人冒死?脑筋想的?
火线的杨春打了个寒噤,他从未听到过间隔这么短的排枪。
“要不先退到横石塘,等官兵追再返身打他们!”
张应抹着汗,从速提示萧胜,施世骠是老迈,他行事,萧胜这个代理小营头可没发话的资格。
“你疯了,我就不能疯吗!?”
“那不就结了,尝尝吧,看我们能做到程度。”
疯子不能以平常究竟际,见远处的人潮滚卷而近,萧胜内心很不结壮。
劈山炮的伤害过了,李肆再筹办喘气,萧胜又叫了起来贼匪要发疯了,重视!”
“不敷快!”
“炮呢?找不怕死的把炮推近了跟他们对轰!”
他嘶声高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一个贼匪头子被拖了,杨春眉毛一拧,“砍了”两个字正要出口,那头子却叫了起来劈面是李肆那小子!我部下有半月前跟着牛十一去的人,他亲眼看到了,前面是李肆部下的那帮少年兵!”
萧胜鼓起心气,再度哈哈笑了出声。
萧胜从速把后备搏斗兵调去当辅兵,一杆鸟枪有了三四人服侍。一个装药,一个装弹,一个用通条压实,退下来的鸟枪手只要等三五秒就能拿到填装结束的鸟枪。
敌我两边的劈山炮几近同时炸响,大片血雾同时绽放,麋集的惨叫声第一次在李肆萧胜这方响起,右翼那门炮的两名炮手连带两个藤牌刀手浑身喷血,哀嚎着扑倒在地。而贼匪那边也好不到哪去,起码三个贼匪被霰弹打成了血筛子,剩下的也都逃离了炮位。
“我们别硬冲正面了,摆布绕把他们围起来冲。”
之前李肆还担忧贼匪会搞两翼包抄、四周夹攻,可萧胜却嗤笑说,这些贼匪真能玩出这些花腔,那就不是贼匪了。能将他们聚在一起朝前猛冲,杨春的本领已经远超普通的匪首。就算他是名将,部下的贼匪也不是精兵……
“这……这就是鸟枪阵的能力啊!”
贾昊撇嘴,可他不得不承认,在枪法上面,他确切差吴崖一截。十天的练习里,大师已经公认,枪法最好是罗堂远那小子,而最暴力的就是吴崖,因为他就喜好“爆头”,枪弹上靶子人头的数他最多。
“不到五息就是一发!这不是普通的鸟枪阵!当年靖海侯说过,郑经部下的黑奴鸟枪手,能做到六排五息一发,轮转不息,当时标下还觉得只是传言。可没想到,萧胜训出来的鸟枪手,竟然将那当年的黑奴鸟枪阵重现了!”
“爆头!”
“大抵……应当……或许是督标环境不明,施军门要慎重行事吧。”
李肆掏掏鼻孔,指头一弹,仿佛把施世骠弹掉了。
部下们都呆住了,好一阵后,世人纷繁开口。
“那家伙的枪阵术还真不是玩虚的!”
“李肆,我必然要在这里杀了他!要被他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挡住,我杨春另有脸面去夺天下!”
萧胜浑身的细胞都在欢乐地颤抖着,号召起摆布翼的炮手,却见他们也都在愣愣地盯着那大团白雾,另有白雾里如音符普通跳起的血光。
萧胜怒声说着,连“军门”的尊称都不消了。
“本来我是想着,败了施世骠,占了英德以后,再好好来清算他的。到当时候,他和他那帮泥腿子,就是我脚下的蚂蚁,我能够纵情地渐渐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然我心中之气,也不能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