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李肆能有这个判定的本源,在于他宿世身为记者的经历,加上对清廷乃至康熙的体味。宿世所历诸事,已经充足申明一件事:政治决定本相。广东到底产生了,康熙没有密谍暗探,他只能依托本地官员和胤禛的奏报。以为天子必定有千里眼顺风耳的猜想,都是不体味汗青的想当然。即使满清是中原汗青上集权程度最高的政权,天子威权最重,也做不到这一点,不然不会有雍正下台后加强密折奏事轨制和设立军机处的行动。就是在这康熙朝,当年的陈四案,晋陕两省的官员都能够信口雌黄地说本省没有灾情,还逼得康熙撤掉了刑部尚书等一大帮官员,将因灾流浪的陈四一家打为鸠党,只为了保护他的安宁局面。即便到了苛厉非常的雍正朝,上面的官员还是欺瞒,总结而言,皇权下的官员,欺瞒是常态,诚笃是异态,诚笃不诚笃,不同只是瞒多少和瞒罢了。
再乱下去,随便跳出来个二愣子扯一嗓子,喊十八子当天下的话,事情就完整变质了,他苦心周旋的局势,就要从手中滑落。
“广州城的首尾,那就只能看督抚和四阿哥他们摒挡了。至于德升你这章程……没有转圜的余地么?比如……奉上一些末节,让四阿哥和广东官面有个脸面?”
她嘴里这么说,心中却道,不从速忙起来,怕是要入了心魔,好冷,好巴望他的度量……
李朱绶下认识地就要说我都信不过么”,可接着心中一抖,要谈的必定是见不得光的绝密之事,还是少感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