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旨,既情势已定,丰台大营不必再专署总印。鄂伦岱勤恳可嘉,免此前失长沙之罪,复领侍卫内大臣一职,加理藩院尚书,着其措置藏务……”
康熙嘴上说着,心头倒是非常害怕,看看身边的寺人,特别是总管寺人魏珠,眼睛更眯了起来,转到小晴,变温和了一些,再看到正奋笔疾书的张廷玉,心说事到现在,就只能信这身边的汉臣了。先得包管的安然,守住了命门,才谈得长打击,不能暴躁。
“老八不帮手?呸还贤王,举手之劳罢了李煦跟南蛮贼的友情那个不知啊,清楚就是看不起我这小我”
“皇阿玛龙体稍安,真是值得欢畅,可他谁都没见,不知对上书立储这事又要如何发落。王掞那故乡伙搞得动静太大,怕是要把我也连累了,这是何必出处……”
“隆科多……”
这信是昔日臣子汤右曾写给老友田从典的,就是封私信。述了一段被软硬兼施拉下了水,不得不为天王府效力的哀怨衷肠,同时问候也经历了一番无妄之灾的田从典,感慨两人都遭时势缠累,可爱晚节不保,老友却能梅花香自寒中来。这些都不是重点,要紧的是信后汤右曾淡淡地提了一句,但愿田从典帮手新皇,努力于南北战役,他也会竭尽尽力,不让天下百姓再陷血火。
“张廷玉升内阁侍读学士,内大臣,銮仪副使。”
听到康熙说出这话,张廷玉惊得后颈汗毛都竖了起来,前面康熙说的话,都只听到了六七分。
太伤害了,身边竟然都是胤禩翅膀,朕另有谁可托,另有谁可用?
连李贼都认定胤禩能得位,王公朝堂是态度?这不言而喻,眼下臣子群起上书,背后怕不是王掞,而是阿谁踩了好几次,都还没把他贤名踩散的老八
他长叹短叹着,老火伴老九老十也凑在一起,神采非常纠结。之前他俩当胤禩已是过气老鼠,就一心巴着胤祯,可现在看来,胤禩竟然另有如此名誉,朝堂这番上书,多数还是在推着胤禩,他们俩都有些坐不住,感受没跟上情势,有些负了胤禩。
“八哥,隆科多专门找过我,他二玉柱像是被南蛮给抓了,说八哥跟南面仿佛能通动静,想求八哥递个话,通融通融。”
张廷玉也顾不得再装着写字,又伏下叩首道此乃军事,臣委实不知”
八月最后几日就在安静中度过,可北都城里,大家都不平静,特别是隆科多。
江南的李煦也发还动静,说南蛮贼李肆有了回应,只是前提还没谈妥,却还能谈得下去。等登了位,安抚好李肆,南面事就能平住,今后再缓缓图之。
“瞧,这一大堆拜帖,大多都是奉求我跟各部打号召。要人的,求尸的,厚恤的。我们旗人,特别是满人,在湖南洒了多少血啊,兵部户部吏部那些爷们还一脸不着四五的,给遗眷都没好神采,还得我去出面,唉……”
胤禩捏起一个果子,喀嚓啃了一口,点头感喟。
鄂伦岱本来被发遣到巴浑岱帐下效力,同守岳州。贼军势猛,巴浑岱遣鄂伦岱率马队出城告援,旋即城破,巴浑岱战殁。鄂伦岱只好退到武昌府,接着又被马齐召去保护銮驾。康熙昏倒时,为防都城起乱,马尔赛等人临时做主,将其急遣回京,领驻丰台的骁骑营部,震慑不肖。当然,这是臣子们的说法。【1】
接着他苦楚又自嘲地一笑,“那跟我这闲散王爷有相干?”
“朝廷法度安闲,尔等若再是挟宠而骄,鼓噪肇事,本王奉差办事,毫不包涵”
现在跟储位这事一联络,很多时候都透着太多玄机,而最让康熙惊心的是,驻丰台的满蒙两万八旗骁骑修建制完整,是京营独一另有战力的雄师。让鄂伦岱掌住这支军队,是他追认马尔赛等人的措置。之前还不感觉有题目,现在连络八爷党又浮出水面,来势更加凶悍的情势,鄂伦岱……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