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怕……”
把青田右翼派给了方堂恒，再派吴崖带着青田右翼援助佛山翼，李肆感喟，这就是个摆布开弓的战局。现在他再没后备队，只要百来个随身亲卫，如果再出来一彪人马，事情就费事了。
龙高山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盯紧了正假装也没听到的永安县典史。
“刺刀――上”
他获得了这个机遇，两翼人马，一前一后开，摆开了战列线，伴着鼓点，迎向正簇拥而来的清兵。
“你我合兵也有三千之众，贼匪出城就有三千，趁着他尽力对付，我们侧面兜击。就算抓不到李肆，将他这支人马吃掉，那也是……大功一件”
“喊？存亡契里可没说不会跟官兵兵戈”
不止是蔡飞，其他的佛山兵也都有了这个感受，他们在这两个多月的练习里，只草草完成了大要上的科目。实弹射击不过三五十发，一点枪感都没有，眼下在这疆场上，亲目睹到几十步外一枪毙敌，这才收成到了信心和勇气。
曲万声心中格登一响，没，他就没想到？但是……
“飞仔……我们也在”
隆隆炮声持续了快两个时候，永安县城西南面的城墙已然被浓浓烟尘罩住，可一里半外的高地上，王堂合的火炮还在有条不紊地开着炮，以每分钟一发的速率，稳稳将炮弹送到城墙上去。
目睹已是午后，李肆正要命令停止炮击，南面旗号招展，又有一支人马呈现，没等举起望远镜察看，哨骑就来禀报说，是潮州镇标到了，大抵两千人，正跟提标人马汇合。
汪德山一边冒死弹压部下的败退之势，一边号召曲万声，想让他侧击共同，扭头却见着提标哗啦啦退潮，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吴崖的青田右翼一压，潮州镇顿时被连续串的排枪打得头晕目炫。整齐的排枪声又勾起了前面提标人马的影象，本来还存着一点顺势揩油的心机，当即也烟消云散，非常整齐地掉头转进。
“下官绝无敌意……”
汪德山却不觉得然，面前这数量比也太较着了。
汪德山挥着腰刀，在顿时嘶声喊道，那些蓝衣银盔的敌军已经冲到了四五十步外，鸟枪上的窄刀正利索地带起血水，将部下的兵一个个捅倒。可在他看来，对方不过四五百人，只要将己方的士气抖擞起来，一个反攻，对方就能垮台。枪炮打不过，搏斗总不成还打不过吧。
“那边的官兵必定会有设法吧。”
怕的就是这个，李肆苦笑，看向东南面正灯号飘曳的清军，估计那边已经有了设法。
鸟枪兵冲到了百步外，跟着小炮一起发力，乒乒乓乓打得热烈。正列队行进的佛山翼，队形也乱了起来，老司卫出身的哨长和目长们大声叱责着，却没结果。
永安县城的内城，数千公众就在山上，呆呆看着山下的奇特景象。官兵和贼匪，正从东北和东南两面，朝着那支蓝衣银盔的步队逼近。
孟松江避重就轻，他不敢打保票，但他也不肯舍弃首战在前的机遇。
蔡飞的副目长梁庆嗓音都变了，劈面澎湃而来的官兵起码有两三千，他们这三百来号人就孤零零排着长长横队迎上去，只觉随时都会被那狠恶的浪头拍成碎片。
目睹清号角旗挥动，正朝着他的侧翼堆积布阵，李肆嘿嘿嘲笑，这但是一场奇特的战役，成了贼匪和官军共同的目标。
“你那些人，没题目么？要不我在前？”
城里的人正纷繁攘攘说着，大群贼匪涌了。
“你们这些佛山兵都是混蛋等仗打完了，可有你们的都雅”
目睹对方被排枪打得掉头就跑，却被前面的官佐亲兵拦住，正一片大乱，吴崖公布了刺刀令，铿铿一阵响动，五六百柄刺刀汇成了一片钢铁丛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