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深吸气,又一句话,让白小山神采发白:“报人以寻真为本,这没错,可你要服膺一句话,尘凡本就蒙尘,你要抹去灰尘,要让本相闪现,就得支出代价!不是你支出代价,而是世人支出代价!”
李肆有些踌躇:“现在火候足了吗?”
他点头道:“你啊,还是没悟透陛下之道,陛下是你《中流》报的司董,也算是报人。没撤换掉你,就申明作为报人,陛下不以为你有错,起码不以为你的用心有错。”
“这把戏……玩得好……”
雷襄是李肆急招来筹议该如何管治海内报业的,《中流》之事让李肆警悟国中言论过分涣散,朝廷管束,详细说,是朝廷调控手腕已远远跟不上情势。能腐蚀军情司的谍报体系,报业已有失控迹象。
人的欲望老是无止尽的,本来对段老头来讲,能看到中原复兴,他也就放心了,可现在精华一步步走下去,他却还总想看得更多。
这都还只是直接问责,很多热血士子无所顾忌,在报上直接置疑“先南后北,由西向东”的国策,说这是明展腹背,勾引满清南侵。而置疑的工具,文里只针对朝堂,意义却很清楚,天子陛下,你是不是犯昏了?
白小山品了好一阵,慨然道:“恩师本来是悟透了报人天道,才决意行鼓吹之事,而不是行寻真之事……”
段宏时感觉该将外事从李肆手中切出来,李肆踌躇的是机会题目。
军情司的官员还在嘀咕,遭了苏文采一通臭骂。
老头不爽了,李肆挠头,灿灿地笑了。
“教员勤练五禽戏,七十五算啥,一百零五都是小事……”
“当初你分开《越秀时报》,去办《中流》时,我就说过,你这一道没有错,但你莫忘了,天道应于时势,有些道,如果不应时势,不但违天意,也逆民气。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还只是探满清的军国之事,如果依着你这一道,也去探我们的军国事,还堂而皇之登载于报,会是如何的景象?”
广昌一县,不但知县等官员就义,还死伤数千县民,让心气正高的百姓都自发被抽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痛。很多人直接问责朝堂,都察院迫于言论,开端筹办就此事弹劾枢密院和军情司相干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