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烟囱事件，范晋也大抵想明白了，抖擞精力问：“官家刚才说，让我任次辅是因应要务，就不知是如何的要务。”
刘兴纯只好曲线救国，说这事也不是非得要亲身出马才气办的。
到了这个境地，一向袖手旁观，感觉现在还不必太重视这事的李肆也不得不出面。先是推着言论，奠定“兴利去弊”的底调，制止争辩进入“要不要蒸汽机”的极度状况，接着切身上阵，向国中揭示无涯宫的十多台蒸汽机，表示我天子都在用，也好好的嘛，没甚么题目。
“官家啊，江南民气，早已沉腐了，雍注释狱，江南无一人振臂，连愤懑之声都刺耳到，臣在江南四年，竟未听到本地人对雍正有一声抱怨，反而感觉那些人该死。江南人都以为，南北比武，国战临头，就该如此凝集民气，国中文人去江南，不但起不了感化，还会让仇怨更加深重。”李肆点头：“江南人都以为？那里的江南人？别忘了，本日我精华，朝堂重臣里，三成都是江南人，翰林院里，一半是江南人。西行三贤，满是江南人。黄埔陆军学院六届学员，四成都是江南人。东西两院，有四分之一或是南迁的江南人，或是本籍在江南。国中工商，特别是机器和织造业，更以江南报酬主，研讨出蒸汽机的黄卓，那也是江南人。”
李肆招手，六车递过来一份厚厚的文书，摆到书案上时，见着封皮上的“北伐总筹”范晋抽了。凉毛，这东西他很熟谙，他任枢密院知政时，要参谋司制定的全面北伐打算。
刘兴纯在龙门头痛嗟叹，范晋在无涯宫头痛嗟叹。
江南乱象渐显，这是四年来范晋放纵国中工商翻搅江南的成果。
当然，接着就得谈如何降落风险，李肆宣布由将作监牵头，跟东西两院和工部、商部联手设立“降烟除害会”专门研讨降落产业净化的题目，同时调和产业和官方的好处抵触。
刘兴纯下认识地问：“行事？你们是想要……”吕毅中呵呵笑道：“工商来江南争利，我们来江南争义，让江南人见得天道本在，中原大义！”刘兴纯嗟叹一声，感受脑筋有些过热，这本是他最怕见到的事，李方膺一露面，他就有所警悟，没想到不止是李方膺和吕毅中，国中学院会社，竟然倾巢而出啊！
新的学院不竭出现，而会社也各处开huā，这时候读书人不再满足于在海内争辩，他们想去其他处所强大本身的思惟家数。此时孔尚任已在交趾病故，儒社想借交趾为答复古儒之地，纷繁去了交趾和广南。
现在读书人也都来了江南，要在江南诛心，必定会有一部分民气向精华，但绝对也会把更多的人完整推向满清一边。上帝教比来在江阴建天庙，就被本地儒生带头烧了，可见诛江南民气之难，难于登天。
这个套路，昔日在广东起事前就已非常纯熟。
刘兴纯天然不会改弦易辙“江南攻略”有三大步调，但实际履行打算倒是别的一套。范晋完成了前两步，一是将龙门钉牢在江南，二是护着工商进入江南。现在他刘兴纯要做的是下一步，从满橡处所官府动手，将刑律治安之权握到江南行营的手中。
这事一出，言论哗然，本来被工商和朝廷决计淡化的蒸汽机风潮再度引爆。目睹天灾天灾论刚被朝廷出台的各项布施办法消解掉，再被这么一闹，国中又要起大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