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保和石礼哈不是傻子,他们很清楚情势不妙-,也有本身的应对。石礼哈调集人马,就要挨个拿人,把汉虎帐管营管队的军将抓起来,换上满虎帐里的汉军旗人,在他们看来,如此就能临时把握住汉虎帐。
“莫忘了皇上之恩,朝廷之义!”
再进到内殿,拉布敦又见到了富察氏的傅清,他是内殿侍卫,拉布敦心中暗道,皇上巡狩,一口气连拔了很多满人亲贵,都用在了身边宿卫上,也算是一种安抚了。
拉布敦正想跟傅安逸聊几句,就听内殿内里噗通、咣当、哗啦几声连响,接着是雍正身边的总管寺人王以诚那扯得又尖又高的嗓音,仿佛六合都塌了。
此时要汉虎帐为满虎帐捐躯张朝午很清楚会是甚么结果,他不得不出言威胁锡保。
张朝午当然明白,他本想领着汉军北退,以便镇抚汉虎帐。可留杨鲲在庐陵,锡保不放心,他也不放心,只好以决死之心,带着可托部下,为遮护西山大营,不,满虎帐的后路尽忠死国了。
一些汉虎帐官兵再难忍耐,跟满虎帐起了抵触,从拳头生长到刀子,当枪声响起时,现场更是乱上加乱。但人潮却垂垂分离成两个泾渭清楚的群体,一面是灰蓝号褂的汉虎帐,一面是褐黄号褂的满虎帐。
汉虎帐一分为二,一部留在庐陵阻击,一部伴同满虎帐转头攻峡江北退。
锡保抽着冷气,如梦初醒,是啊,西山大营是一层皮裹着两个核,满虎帐是妆点满汉一家的门面,同时监督汉虎帐,真正用来兵戈的是汉虎帐……
这时候锡保也顾不得后路是不是安稳了只要能把满虎帐大抵无碍地带出江西,就是光辉胜利,对雍正来讲,就是保本底线。
承德热河行宫,古北口提督拉布敦安插完行宫核心鉴戒后,才入宫存候,这是他的特别报酬。雍正要他每日在御前回报防务。
过了好一阵,回应他们的是一声沉闷的枪响。
“大帅,只措置汉虎帐的人,怕要激起大乱!”
渡船少・自有谁先谁后的讲究,乱就咕L在这里。
庐陵城北,炮火熏天,红衣灰衣人潮向北急进。城北的营寨里,白辫苍苍的张朝午拔刀高呼,领着七千汉虎帐官兵,死命阻击。
纳兰瞻岱早就没了打下去的心气,对锡保建议道。
不过残局不顺,挡在庐陵城北的张朝午部分外固执,气得桂真都骂了娘“老子本是旗人,对满人都没这么断念塌地,你一个汉人尽的是哪门子的忠!”
“脱手!”
两人多年默契幻灭,张朝午哑然无语,他当然没有异心,再未几说,领下军令,叩首而退。回身出帐时,还听到身后石礼哈在说:“该让那些汉人睁大他们的狗眼,还真觉得跟我们满人是一家了?”
峡江南面同江渡,人声鼎沸,呼喝连天。从庐陵退下来的西山大营两万人马正挤在这里,混乱不堪。
“南面张朝午必定也顶不住了,自赣江北归的路再难走通,我们还是走抚州饶州一线北归吧。”
杨鲲顿时出了一身盗汗,心念骤转,换上了惶恐脸面,叩首认罪,好不轻易才从锡保大帐里脱了身。
汉虎帐在同江渡跟满虎帐内哄……
北面来的人?还这么神奥秘秘?
石礼哈二话不说,将数十名汉虎帐官兵抓了起来,锡保更是吃紧命令,要在河边处决这些人,震慑汉虎帐。杨鲲凄声喊着,不但是为汉虎帐讨情,也是在挽救全部西山大营。他如何也想不通,这不是明摆着要逼反汉虎帐么?锡保和石礼哈这些满人是疯了么?
可锡保这手安排既忽视了之前的战况,又疏忽现在的军心。
张朝午传达了锡保的军令,剩下的一万八千汉虎帐官兵兵分两路,一起由他亲身统领,持续钉在庐陵城北,一起由杨鲲统领,伴同满虎帐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