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深想下去,康熙是将这场战事,当作了稳定他治下军心民气的一桩政治。不管胜负,他都要建立起满人朝廷还是坚不成摧的形象。
措置了佟法海,李肆却一脸沉重,佟法海的话提示了他,康熙是真的把克服他的但愿,放在了火器营,放在了火枪大炮上?
他在赞叹,赵弘灿却惶恐流汗。
“比方大将军所领五千旗营乃京中各旗骁骑营抽取,但这一军之下,也分出前锋营、护虎帐、骁骑营。”
这个安插可真有些奇特,康熙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新火器营,为何还如珍宝普通护在身后?
“尔等精华伪国,因军设将,自是不解我大清军制。我大清基业虽为八旗,但军制倒是因将设营。骁骑营乃我八旗战兵总称,身肩摧阵攻坚之责,满洲化为大清后,骁骑营即由各旗都统所领。而护虎帐原为各旗旗主亲兵,卖力拱卫主帅,前锋营为雄师开道之兵,尤重悍勇。这两类营由旗主统领。砥定中原后,禁旅八旗也照此设营。护虎帐拱卫宫掖,前锋营为巡狩开道。”
罗堂远冷哼一声,佟法海身子一抖,老诚恳实开讲。李肆微微惊奇地看看罗堂远,心说佟法海在汗青上仿佛也是个朴直之人,以庶子之身而起,在雍正朝还很受重用。罗堂远这小子,到底用了手腕折磨他?看看罗堂远呲牙浅笑的神采,就如猫看老鼠普通,李肆又笑了,他何必体贴呢。如果没手腕,这小子又能被世人称为“猫妖”。
搞清楚康熙所带火器营的兵力摆设,是本次决斗关头,毕竟那是火炮和燧发枪兵,固然技术、构造和练习都远逊精华军,倒是除马队外独一能对精华军有严峻威胁的力量。
见到李肆,佟法海情感有些失控,扯开衣领,拍着脖子,两眼发红地叫着来呀杀了我杀了我”
尚俊说了个名字,李肆更是拍额,此人早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佟法海清廷广东布政使,本来的广州三人构成员。占广州时抓了那家伙,一向关到现在呢。虽说那家伙不懂军务,可旗务却该清楚。对了,广州守将鄂伦岱不就是他哥哥么?只是他被关在英德白城,来得及么?
佟法海过足了喷瘾,开端深切讲授八旗营制,可越听世人越胡涂。为了挽救世人的脑细胞,同时也是为了专注于面前战局,罗堂远“指导”佟法海就只谈火器营。
“如果我显败绩,京旗就上来捡便宜,趁便让火器营练手。如果我胜了,对阵十万多雄师,也该再有力北进,当时他带着主力未损的京旗拍屁股安然北退,天下人都当是绿营和汉军旗人不经打,最后挡住我的还是满人,康麻子……好策画啊。”
他这么一说,世人才恍然,豪情那些“火器营”只是个称呼,不是伶仃的体例,跟冷兵器步兵、马队混在一起,就如普通绿营的构成。
佟法海道八旗乃我朝定鼎之制,自非尔等草民所能详知,观尔等国政军制,粗鄙破陋……”
也不知是为宣泄,还是本心就是这么以为,这家伙大喷特喷精华国政和军制,特别是军制。在佟法海看来,精华军全系“海募”,军就是军,还营制僵化,定员定械,乃“无根之木”。哪像八旗,将军、政、民等几方面融在一起,出则为军,散则为民,是“千古不移之良制”。
被关了一年半,这家伙虽没遭虐待,有吃有喝,还常常放风,气色却很不好。也难怪,他是满人,不像汤右曾和史贻直,转了心机,就能得李肆重用。也摆出一副坚毅不平的姿势,就觉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李肆没好气地对罗堂远说把这家伙弄出去清算一顿”
康熙说得果断,赵弘灿一边松气,道皇上真是下了狠心,一边也在担忧,这一番来往,竟是满地着花。福建方面,台湾起乱,施世骠救火都来不及。就不四川云贵方面,那李肆是不是另有后招。